“唔~”揉著眼眼睛,伸了個懶腰。都日上三竿了麼?這幾日翕兒陪我玩鬧了許多地方,以致夜間總是特別的累,一睡便雷打不動了。
“新娘子總算醒了。”才剛睜眼,便有幾個老嬤子將我拉起,來不及穿鞋,便這樣赤腳被她們拖至梳妝台前,之後便是上下一番打扮,把我弄得雲裏霧裏的。
“你們,你們是誰,這是做什麼?”任她們擺弄了半晌,我才終是記得問出這句話了。
“我們?可不是喜娘麼,來給姑娘梳妝打扮的呀。”幾個嬤嬤笑開。
“喜娘,這是做什麼了?”我詫異問著。
“給新娘子梳妝的。”身後的老嬤嬤說完,便大叫道:“呀,好漂亮的新娘子啊,新郎官可是福氣啊,娶了這麼個美嬌娘。”
什麼和什麼啊,我越來越糊塗了,這裏哪來的新娘子,遂道:“你們搞錯了吧,這兒沒人要出嫁啊。”
幾個嬤嬤奇怪地看著我,倒是一個年長的婦人道:“喲,出嫁了,舍不得娘家麼,還是害羞了?女孩家總有這麼一天的。”
我終是發火,將在我身上好一頓折騰的幾人推開,“走開,做什麼呢,再動手動腳的,我讓人將你們轟了出去。”隨後朝向外頭,大喊道:“來人啊!”
這次隨我們出宮的侍從我都不太認識,在宮裏也沒見過,是以叫不出名字。
“夫人抹把臉吧。”門口總算進來了個熟悉的身影。這丫頭叫翠菊,是進入蘇州城時,翕兒買下給我,伺候我的丫頭,這些日子她一直跟在我身邊。
“翠菊,這怎麼回事,哪來的這麼些人。”
本想翠菊能答上來,卻不想她卻先是驚訝大叫一聲,“呀,夫人怎麼連鞋都沒穿,當心著涼。”說完一雙大紅色鞋子被套在了我的腳上。
我這時才反應過來,她們給我穿上的是大紅衣裳,用民間的說法,這應該叫喜服,是新娘子出嫁時穿的嫁衣。
“腰帶,還有腰帶。”之後是幾人匆忙取來腰帶給我係上。
我卻是索性奪過腰帶,本想憤怒將腰帶丟棄在地上,然後大吼一句:怎麼回事。然在我觸上腰帶時,卻被腰帶上冰涼的觸感震住。取下細看,精致的腰帶上是連理枝纏繞,細密的蘇繡卻不是腰帶的亮點,那穿插在蘇繡中的點點白玉卻刺激著我的感官。
在宮中這麼多年,什麼寶物沒有見過,然這麼大片的滇西鏤雕雙蓮玉確是極難尋到的珍品,雙蓮玉與蘇繡相互依存,很是漂亮地將整個腰帶撐起。
“這是…”再怎樣我也知道,這樣的美玉不是尋常人家能夠用得起的。
“還有鳳冠沒有帶上,快點快點,時辰便要到了。”一陣慌亂中,手中的腰帶被翠菊搶過,她給我係好腰帶後,眼前卻也突地多出一頂閃亮的鳳冠。
說閃亮一點不為過,金鑲玉的鳳冠頂部一共鑲嵌著九顆晶亮異常的明珠。
“南海九珠…”
呐呐站著不再言語,一群人又在我身上折騰了會,便都散開。
“真漂亮,新娘子好福氣啊,嫁了這麼個疼惜你的好男人。來來來,帶新娘子上花轎。”
我被莫名其妙地推上花轎,那是一頂八人大轎,被扛在轎上時,我卻很是恍惚,似乎有些明白,卻又不敢相信,就好似夢一般。
被領著走過幾個回廊,然後我感覺走進了一個大廳。頭上頂著蓋頭,我什麼都看不見,卻感覺有一隻手握過我的右手。那隻手手心有著厚厚的老繭,是我最熟悉不過的手,一時我便安定下來,我知道,有他在,我再不用擔心什麼。
“一拜天地!”
我被他領著,也許是對著天地間,我鞠下三躬。
“二拜高堂!”
之後又是三拜,我卻很想發笑,這高堂,我拜的是誰呢?我的高堂若是看到今日這一幕,怕是會打醒我這個不孝女。
“夫妻對拜!”
聽完這話,我卻很是緊張,手心不覺涔出許多細汗。隨後,我感覺他的手更是握緊了幾分,好似安慰我,又好似激動得不能自己。
三拜後,我被他牽著走進了個屋子,他小心翼翼讓我跨過門檻,然後將我領到一柄椅子前,扶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