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餘小時的漫長飛行後,何歡與謝靈燚一起推著行李一邊說笑著,一邊往出口走。
踏出出口那一瞬間,何歡問道:“茵茵,有人來接你嗎?我哥來接我,跟我一起回家罷,爸爸媽媽還總是念叨你呢。”
謝靈燚笑了笑,“改天罷,今天安哥哥會來接我,哦,就是我家裏的堂哥。”
“這樣啊,”何歡腦袋一歪,“那好吧,下次一定要去家裏坐坐。”
謝靈燚點頭,“沒問題。”
兩人邊說著,邊出了安全門,卻沒見到兩位來接機的哥哥的身影。打手機竟然也是出奇一致的暫時無人接聽。
直到走到機場大廳外的廣場上,何歡的哥哥才打來電話,聽上去氣息有些不大穩,語氣中還帶著些不悅,“歡歡,你到哪裏了?”
何歡報上了位置,並說道:“哥哥,你知道我是跟誰一起回來的嗎?是茵茵啊,小茵茵!一定沒想到吧?”
在某無人角落的何樂一手抵著向自己壓過來的身子,低低的罵了一句,回道,“得,你們還在一塊,行吧,等著我們馬上去接你們。”
當何樂衣衫不大整齊並且麵色微微潮紅的出現在何歡麵前的時候,何歡嚇得呆住了,所以她也就沒有注意到跟在何樂身後那個氣定神閑嘴角掛著可疑微笑的年輕男人。
直到謝靈燚歡快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她才偏過頭打量了一眼那男人,整齊的黑色西裝,領口半開的白襯衫,隻比板寸長一點的短發,大概是他們家族遺傳的緣故,他的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他側身對著何歡,正在將謝靈燚手中的行李接到自己手上。
見到他,何歡身子不自覺的顫抖了兩下。何歡認識他,且有著頗為深刻的淵源,若要從這些淵源裏找出一個最能代表深刻的,那麼一定是:上一世何歡死前看到的最後一個人影,就是他,謝家這一輩唯一的男丁,謝氏的繼承者,謝靈安。
果然,何歡聽到謝靈燚向自己介紹著:“歡歡,這就是我安哥哥,謝靈安。”
聽到小妹介紹自己,謝靈安轉過頭衝何歡勾唇一笑,騰出一隻手來伸到何歡麵前,“你好,何歡,我們見過的。”
何歡微微一怔,心中一驚,正在想著:媽呀,他不會也是重生的吧。
又聽到謝靈安說道:“你可能不記得了。恩......在你七歲的時候。”
何歡鬆了口氣,伸出手與他微微握了一下,衝他微微點了下頭,忽而啊了一聲,拉過自家哥哥向著謝家兄妹介紹道:“這位是我哥哥何樂,茵茵啊,還記得嗎?”
又轉向何樂,“哥,她就是茵茵啊......咦~~哥,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那麼難看?是生病了嗎?”
何樂咳了一聲,目光朝著謝家兄妹淡淡掃了一眼,沒有回答,隻拉著何歡和她的行李扭頭就走,似乎對於謝靈燚的到來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何歡不明所以,隻來得及衝謝家兄妹抱歉的笑了笑,便被何樂連人帶行李一起扔進了停在一旁車子裏。
從機場到市中心,何樂幾乎是一路飆車,因為他黑著一張臉,何歡幾次想問一問他怎麼了,都沒敢問出口。
車子終於轉進市中心,正趕上上下班的高峰,車子被堵在了金沙江路上。何樂臉色一直不大好,現在變得更差了一些。何歡更不敢說話,畢竟何樂真的發起火來,那是誰都不能承受的場麵。當然此時的何歡,包括之前上一世的何歡,都不知道,並不是沒有人能承受何樂的怒火,而是隻有那個人出現時,何樂才會發火。
但現下裏何樂一直黑著臉不說話,不敢發問的何歡心裏也一直憋得難受,趁車子堵得動不了的空兒裏,何歡猶豫了一小會兒,終於小心的問了出來:“哥,那個......你怎麼好像......有人惹你生氣了?”
“沒有。”可他的語氣卻是明顯的別扭著。他將臉轉向車窗外,一旁並列的車窗被緩緩搖了下來,他臉色變了一下,迅速縮回頭關上了車窗。
何歡見他看向窗外又突然臉色更難看的關上車窗,不由的朝那邊的車窗看了兩眼,卻被何樂的肩膀擋住了視線。她回想了一下,她哥哥號稱S市小霸王,從來沒有人敢無故招惹他,更別提把他氣成這副樣子,不管是這一生還是上一世,她都沒有見到過這副樣子的哥哥。何歡覺得,今天的哥哥,似乎有點......傲嬌?
這個詞......似乎有哪裏不大對呢......何歡思索了半晌,沒想明白。可見並不是重生就會知道一切的。
回到家下車的時候,何樂突然說道:“行李箱別拿了,爸爸不知道你出去了,我跟他說你一直在房裏睡覺,昨天公司太忙,爸爸沒回家。”
何歡愣了下,隨即笑著點頭。她方才還在為怎麼向爸爸解釋去了法國的事情而費腦,現在她心裏想著有個可以幫襯著的哥哥真是好啊。
回了家,去書房見了何望宏,他果然沒有懷疑,隻是隨口說了句“往後別總窩在家裏,還是多與良辰出去走走的好”,便吩咐何歡‘跪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