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你不當了?”我有點吃驚,大家公認閆家是因為有爹地的努力才有今天的。
“當他幹什麼,累得要死。”爹地朝後靠在沙發上,“不過,小子,你給我聽好了,你給我盡快找個女人,生個小家夥,早點來坐你這個位置,否則就空了,我討厭看著這座椅空著,聽見沒?”
唉,爹地表麵上還是那麼霸道,事實上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現在他把媽咪寵上了天,媽咪要什麼他都給。
“爹地,你給了我很大的壓力。”我作無語狀。
爹地睨著我,但我能看出那雙幽深的黑眼睛裏有笑意:“那就趕緊化壓力為動力。還有,你要是對你以後的女人不好,可別怪你媽咪的事發生在那女人身上!”
……壓力更大了。
但這就是幸福,不是嗎?
“這次這個任務有較高的危險性,務必都給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對付。”我站在桌前,指著桌上的一張男人照片。
不知不覺中,我加入特種兵已經十年了。不知道經曆了多少血雨腥風,多少苦痛折磨,多少無情訓練,才有今天。
人們都知道特種兵界有個新起之秀——精英中的精英,代號G的夜閻,她穿梭於各國重要首腦之間,來無影去無蹤,就像鬼魅一般,有時她做任務時,身邊會出現一群蟲蛇野獸,這是她的標誌。但他們都不知道,這個夜閻就是我。
如果我以閆貝貝的身份加入,一定會遭到拒絕。但我也不能再回去見家人,否則會引起懷疑。十年來,接受各種高薪任務的同時,我也密切注意著商界的動向。
茶幾上放著一張報紙,上麵的幾個黑色頭條大字是如此醒目:跨國企業閆氏獨占鼇頭,我瞥了它一眼,沒有笑,老哥一向是把商界玩得風生水起的人物,我們雖然是兄妹,可以說現在不是了,但是我們在兩個不同的世界,我知道他也認出了我,我們兩個互相關注卻沒有再聯絡。
“頭兒,您確定要接?恐怕……”我身邊的一個特種兵有些顧慮地開口,我橫了他一眼:“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他嚇得立刻噤了聲,搓著手有些不知所措。
在他們心裏,我就是特種兵界的一個奇跡,十二歲,訓練時挨餓了五天五夜沒有反應;十六歲,執行危險任務,毫發無損地回歸,而對手全軍覆沒;十八歲,滅了一個國家的一支重要軍隊……
我好像從來沒有失敗過,正是如此,他們個個想成為我的手下,卻不知道這其中的危險。
細數來,我已經一百多次死裏逃生,要不是擁有召喚猛獸的能力,我絕不可能如此幸運,依然站在這裏。這些二十幾歲比我還大的新特種兵剛加入,什麼都不懂,以為能除去越高級的敵人,實力就越強。
“S,你把這個部門的主要頭頭羅列一下,明天一早交給我。”我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或許黑暗的氣息又在慢慢籠罩著我,但我已經習慣了,黑夜,是我施展才華的天地。
“是,頭兒。”遠遠地,S回答道。
他們都說,特種兵就應該拋去七情六欲,可是我們都畢竟是人,把自己的內心掏空,隻有在受到很深的傷害後才可能。
今天是個沒有星星的夜晚,是名副其實的暗夜。我突然覺得有點好笑,因為老哥的化名閆暗塵和我的夜閻加起來都是暗夜,或許,我們都曾經是暗夜的精靈?
有那麼一個男人,就在這樣的暗夜,他與我相見;可也就是在同樣的暗夜,他將我無情地拋棄,就這麼,孤零零地站在寒風中。
那次是我單獨執行任務,以為危險性不大。但一潛入他家院子,我就發現自己錯了——一個男人站在我麵前,定定地看著我。
也不知為什麼,我竟然沒有下手。
幾個月後,當“熱戀”中的我再次趕到約會地點,卻看見他抱著一個嬌媚的女子,那女子嬌嗔著,把頭埋在他的胸口。
我心裏的火氣直往上湧,這時他拿起槍對準了我:“夜閻,頂級特種兵又能如何?想殺我,我報複的辦法就是讓你陷入萬劫不複,然後痛苦地死去。”
要不是一群猛獸趕來,救了我,我很可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後來我知道,我應該學暗夜,冰冷,無情,從沒有白天。從此我再也不相信什麼愛情,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我在動物們的掩護下,殺了他和他身邊那個狐狸精女人。
“頭兒。”S悄悄走過來。
我轉過頭,S的能力是我手下中最強的,凡是我心情不爽的時候,他都會過來,給我一杯去火的茶喝。
“怎麼不去弄名單?”我接過他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回憶明顯被我壓了下去,感覺心裏暢快多了。
在漆黑的環境下,S的眼睛顯得很幽深,他看了我一眼,低聲回答:“頭兒,我已經弄好了。”
他的辦事效率永遠那麼快,還沒等你布置下去任務,他就明白該做什麼,這也是我信任他的原因。
“你和我一塊兒來看看,明天是不是個適宜做任務的好天氣。”我抬頭看了看沒有星星的天空,今天S遞給我的不是茶水,而是紅酒。
“頭兒,是不是,不都一樣要去嗎?”
暗夜下,我站在平地上,看著手上的疤痕。他說得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