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貝貝。”我彎下腰,露出一個笑臉。
貝貝認真地抬起頭:“我媽咪讓你不要緊張,結婚嘛,難免的,要是害羞,可就沒什麼好戲看了。”
晚晚想看什麼好戲?我順著看過去,晚晚笑得甚至露出牙齒,誰能想到她曾經是個誰都瞧不起的傻子?
此刻,婚禮進行曲在耳邊響起,貝貝踮腳塞給我一束花束,跑到我前麵去了。
我正納悶,好像有四隻小手牽起了我的婚紗,我轉頭一看,是塵塵和菁菁,這兩個小家夥高度懸殊稍微大了點,但是卻異常和諧。塵塵已經長得比同齡孩子高了。
貝貝不知從哪裏找來一隻籃子,我一邊走,她一邊撒花瓣,就好像童話裏一樣,而我是那個蛻變的公主。
蕭逸塵就在紅地毯盡頭等我,今天的他穿了一身正經的黑色西裝,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我總是覺得他這樣笑起來最迷人。
眼看我走得越來越近,蕭逸塵伸出手,在離他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我把手放了過去。
他的大手暖暖的,好像誰都可以從他那裏得到安心。
神父的證詞我好像全然沒有聽見,直到貝貝拍了我的手一下,我才猛然驚醒。
“你願意嗎?”神父再一次重複,我心裏緊張得要命,心想那群人一定以為我在猶豫了,“我……我願意。”
事實就是這麼跟想法背道而馳,你竭力想要保持鎮靜,越是鎮靜不下來。
蕭逸塵輕拍我的手,示意我沒事。我心裏的一塊石頭才算落了地。
周圍的鮮花把我們圍繞在其中,世界上恐怕再沒有比這一刻來得幸福的事了。
“少爺。”財務部主任把最新的收入報告遞給我,“據統計報告,我們公司的總收入已經躍居全球第一了。”
“很正常的事。”這在我意料之內,而且,我並不很滿意。對於我來說,用十年才讓公司成為環球首位,未免時間太長了點。
十年前,爹地的爹地因為心髒病突發過世,他名正言順地接手了公司——其實他早就是公司的CEO了,隻不過名義上人們不這麼認為。
不過,爹地管公司管得並不多,不緊急的事都交給我處理,說我像他當年一樣是掌握大權的CEO,一點也不誇張。
作為閆家如今的少爺,我改名叫閆暗塵——聽起來這名字跟貝貝的化名有半斤八兩之處。
同樣是在十年前,我和貝貝十二歲的時候,她就留下一張紙條,離家出走了,或是說,並不是離家出走,而是她到了特種兵加入的年齡,去實現她從小的夢想。
不知道這十年來她過得怎麼樣了,隻從別人嘴裏聽說,有個特種兵首領,殺人不眨眼,凶狠暴戾殘酷,名叫夜閻。我知道那是貝貝,不然,怎麼都說親人之間心靈相通?
貝貝再沒有來過消息,以至於媽咪成天擔心她會不會因為執行任務而犧牲,看不上她最後一麵。我不敢保證她的擔心是多餘的,特種兵是個危險性極高的職業,你麵對的很可能就是比你強勁的對手,要麼同歸於盡,要麼你犧牲,別人卻還好好地活著。
“塵塵。”聽到媽咪叫我,我微皺眉頭,我都二十二了,她還在叫我的小名,也不覺得財務部主任站在這裏心中會怎麼想。
我放下手裏的報告站起來,媽咪過了二十年,還是那麼風采依舊,歲月似乎從未在她臉上留下痕跡……大概是因為她能使妖術的原因,和常人基因有點不一樣吧?
“媽咪,你怎麼來了?”我給她一抹笑容,讓她坐下。
“我剛剛從菲菲哪裏回來。”媽咪接過茶。
她三天兩頭往蕭逸塵和林菲菲那裏跑,倒不是因為她有意去打攪他們的私人生活。
蕭逸塵和林菲菲的女兒在一歲左右失蹤,他們幾乎出動了所有人手,甚至還請爹地幫忙,可是偏偏那糊塗的小女孩像跟他們捉迷藏一樣,就是杳無音訊。
“媽咪,你們都找了十幾年了。”我在她身邊坐下,幽幽歎氣。
“我們沒有找她。”媽咪看我一眼,我估計她心裏在想幸好我沒丟,但是她的女兒,貝貝,沒丟等於丟了,十年沒有回來看過一眼,不是丟了是什麼?
“那你就是跟他們感覺同病相憐,想抒發一下自己的感情。”我看向門外,“爹地呢?他不是應該和你一起來的嗎?”
“對啊,他人呢?”媽咪也隨著我的目光看向門口,爹地就在這個時候選擇出現,他看到我,心照不宣地聳了聳肩,走進門來。
“爹地。”我們這家人都很怪,明明二十年的時光已經過去,卻還像當年那樣,叫著當年的稱呼。也不覺得我那麼大個人叫爹地感覺就是奇怪。
“嗯,”爹地看了桌上的文件一眼,“報告出來了?”
“全球第一。”我漫不經心的回答道,爹地早已不在意企業的排名了,反正目前全球前三甲的公司都是他的或是和他有關的——閆氏,蕭逸塵現在負責掌管的冷氏,還有媽咪的家族,自從蘇家重新在商壇複出之後,就發展得不一般的快。很快成為全球第三。
“很不錯。”爹地豪氣地拍了拍我的肩:“小子,你爹想把總裁這個位子讓給你,你覺得呢?”
我環顧辦公室,當年我從小小少爺榮升為少爺之後,坐的就是爹地以前這個辦公室。隻不過它經過了一番大修,早已認不出原來的麵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