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孫婉容——孫嬰顏走了過來,譏笑道:“嫿婕妤還想騎馬啊?當心是反過來!”
鶴兒瞥了她一眼:“孫婉容口中從不吐象牙,我已習慣。隻是婉容應當祈禱你的詛咒別應驗,官家恐怕難以接受一個神婆做他的嬪妃。”
她臉色一變:“你倚仗官家對你一時興趣,竟敢三番兩次以下犯上,當真是活膩了?”
“可你就是找不到正當由頭把我從你的眼中剔除,對吧?”鶴兒得意一笑,“沒辦法,忍著吧!”
她瞪著她:“你別得意的太早,我······”孫嬰顏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她們都聽到不遠處的胡璃激動雀躍起來,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他回來了。
鶴兒看去,果然,趙恒同王爺正邊談笑邊悠閑地駕馬回來。孫嬰顏再無心理會她,而是像胡璃一樣朝趙恒迎去。
這時一個小倌把馬牽來,鶴兒走近它輕撫幾下馬身,拉著它原地轉了幾圈,尋找彼此的默契。
趙恒發現她在這邊,於是從孫胡二人中間穿過,向她走來:“想學騎馬?”
聽到他聲音,鶴兒一怔,轉頭看了眼他,又下意識地望了眼她們,果然已燃成了兩堆熊熊妒火。“是!”
“想學好騎馬必須有個騎術精湛的師父才行,朕來教你。”說著也不待她答應,就一把拉過她手中的韁繩,調整好馬的位置,又道,“這匹馬名喚追雲,性情溫順,正適合初學者。來,上馬!”說著向她伸出一隻手,示意扶她跨馬。
鶴兒看著他如今換上騎射裝,更顯英俊翩翩,氣宇軒昂,也許並非那些女人愛的都是他的權力與富貴,很可能是他本人。隻是不知當他了解她學騎馬是為了方便逃走,還會選擇做她師父嗎?
鶴兒緩過神來,大方地將手遞過去。不料尚未觸及,卻被另一隻玉手搶先占據,轉頭看,是胡璃。
趙恒有些無奈,推開她的手:“璃兒,別鬧,朕正教嫿婕妤騎馬。”
“官家,璃兒也想騎馬,你陪璃兒一起嘛,好不好嘛?”
鶴兒聽見她撒嬌,隻覺得頭疼,索性拽回在他手中的韁繩,道:“鶴兒還算伶俐,換個師父也是一樣。”說完拉著馬轉身走去,順手拍了下剛剛那個禦馬倌,“你來教我。”
禦馬倌不敢妄動,看向趙恒等他示意,趙恒瞥了眼胡璃,暗歎一口氣,朝禦馬倌點了下頭。
禦馬倌攙扶鶴兒上馬,又向她細說各項要領後,牽著馬走起來,鶴兒盡量適應著馬背。
趙恒扶胡璃上馬後,自己也跳上去坐在她身後。孫嬰顏似乎更願意接受現在的形勢,坐下來悠閑的品茶、吃點心。
胡璃在趙恒懷裏,見不遠處的鶴兒隻能由馬倌陪著,心中不免得意。身子扭來扭去,官家這個官家那個的有意炫耀著。
鶴兒看了她一眼,隻覺得若不是馬鞍隔著,馬背都會被她磨穿。
最後弄得趙恒有些不受用:“消停些,這匹馬的性子躁得很,當心惹毛了它。”
“那又如何?有官家在,璃兒不怕。”趙恒無可奈何,隻好由著她。
鶴兒心智通透,遛了兩圈就基本掌握了技巧。於是自己接過韁繩和馬鞭,開始嚐試馭馬。一開始馬倌還在身後追著跑,以防出現意外,到後來鶴兒的速度加快,他完全跟不上了。
鶴兒很喜歡這種緊張而愉悅的顛簸感,似乎體會到了久違的自由的感覺。
可惜這種感覺沒維持多久,跑到山陵另一側時,她突然發覺身下這匹馬開始反常起來,一開始是不斷撩踢後蹄,接著又前仰後翻地胡亂扭動翻騰。
鶴兒手中的韁繩早已脫手,現隻能死死抱住馬頸,直擔心馬身一滾把自己壓在下麵,那就真被孫嬰顏說中了。
突然它仰天長嘯,變得癲狂,拚命地四處跑躥。馬背上的鶴兒隻感覺天旋地轉,五髒六腑都要被甩出來了一樣。
其餘人皆聽出這一聲馬嘯似乎不尋常,有人立刻駕馬向聲音奔去。趙恒離聲音源頭最近,察覺到異常,立刻駕馬去查看。
翻上山陵,就能望見那匹馬正在發狂地尥蹶著,鶴兒仍然死抱著馬頸,隨著它甩來甩去,搖搖欲墜。
趙恒見狀不假思索地馬鞭一甩,響聲震天,極速飛奔過去。胡璃嚇得花容失色:“不得了,那匹馬被梅鶴兒逼瘋了,我們千萬不能過去啊,官家我們還是······”
“閉嘴!”這是趙恒第一次衝她吼叫,胡璃嚇得一時間不敢再言語,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距離瘋馬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