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再出變故(1 / 2)

霽雲見到鶴兒又回到了臥瓊殿,並且是被幾個公公送回來的,一臉驚愕。又見鶴兒情緒頹然,她並不敢多嘴,隻是默默服侍她睡下。

次日清晨,鶴兒從朦朧中醒來,鬢雲微亂,腮暈潮紅。這是她這些日子以來最完整的睡眠,隻覺得渾身輕快。

一起身,卻看到等候在旁的霽雲,隻見她臉色沉重,麵帶淚痕。鶴兒心中預感不妙,難不成他們發現了洞,自己即將被處死?

“霽雲,出什麼事了?”

“娘娘······您聽了可要挺住啊!”

鶴兒不禁苦笑,有什麼挺不住的,又不是沒死過,“你隻管說吧。”她說著欲下床。

“昨夜,賢妃娘娘,薨了。”

這噩耗猶如五雷轟頂,鶴兒確實沒挺住,一下子從床上摔了下來。霽雲連忙扶住:“娘娘,小心身子。”

鶴兒無法相信:“怎麼會?”她就算精神出了問題,可身子還是好的。

霽雲頓了頓:“是自縊。”

鶴兒更不相信,她心心念念著他,怎會輕易走絕路?“我要去見她!”說著連鞋子也忘記穿,直衝向門外。

霽雲拚死拉她卻依然拉不住,反而被她拽走,“娘娘,您不能這樣去見賢妃娘娘啊,此乃不敬。”

聽了這話,鶴兒才漸漸鎮定下來,她不能對她不敬。於是任由霽雲為她穿衣梳洗,儼然一副沒有魂魄的軀殼。

出了門她便一路跑到冷宮,霽雲被她遠遠落在後麵。一推門,眼前景象已經不由得她不信,官家,貴妃,淑妃······該來的都來了,若是一切正常冷宮才不會這般熱鬧。

鶴兒也顧不得什麼禮節,徑直走向大殿中央蒙上靈布的小榻,蹲下身子輕輕掀開靈布上端,鶴兒的心痛如刺芒,真的是她,而且從她臉上精致的妝容可以看出,她是自願走這一步的,鶴兒的眼前漸漸模糊起來。

看著她,原來世界上還有這樣一種表情——生無可戀。

鶴兒認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於是一把抓過在一旁啼哭的雪葵,問她究竟怎麼回事?雪葵邊哭邊道:“奴婢昨夜歸來時,就見娘娘在鏡前梳妝,與她說話她也不理會,今早奴婢就發現娘娘已經·······”

鶴兒叫道:“分明是你不盡心,她突然半夜梳妝,你難道一點也不懷疑嗎?”

這時貴妃道:“好了,既然賢妃妹妹已去,責備下人也是於事無補。倒是嫿婕妤你,本位知你心中悲痛,但同樣不可忽視尊卑禮數,今日逢喪,本位暫且饒你,記住下不為例。”接著又對身旁太監吩咐起餘下事宜,言語犀而不厲,密而不亂。

鶴兒完全沒聽她說話,隻是握著賢妃冰涼的手,默然淚下。

趙恒至始至終像一塑冰雕,不慍不悲,不言不語。此時就連潘忠良也猜不出他在想什麼,不過可以看得出,他的心是痛的。

她是廢妃,喪禮自然也是草草而過,亦如她的為人,淡泊的生,淡泊的死。淡泊卻並不慘淡,受過她恩、甚至隻是聽說過她為人的宮人無不為之落幾滴淚,滴滴淚珠足化作一條長河,渡她升入極樂。

幾天後,鶴兒才逐漸走出這份悲傷。

此後她每日都會出門走動,主要是為了留意那群夜以繼日在負責搜查趙恒指定區域的侍衛,她挖的洞自然是被那片區域包含在內,但似乎他們一直沒有發現什麼。鶴兒隻能裝作路過似得遠遠看幾眼,雖有不放心也絕不能過去看洞,否則就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不過鶴兒覺得,普通人的思想都會向著尋找任何奇怪東西的方向,應該不會想到地麵以下的文章,而且她的洞挖於一片花叢深處,隱藏得相當好,似乎問題不大。

從賢妃大去後一連多日,趙恒都沒有臨幸任何妃嬪。鶴兒聽說後,心裏替賢妃感到些許安慰。

這天帶著霽雲出門轉了一圈後,正欲回走。路過司膳宮,隻聽院內傳來慘叫聲,淒寒入骨,像有人在用刑,鶴兒腦子裏刹那間閃過了韓鞭子的凶惡的眼神,不過她知道她不會出現在這裏,深宮中也絕不會缺少和她一樣的魔鬼。

不再多想,鶴兒直衝進大門,霽雲緊隨其後。入目景象觸目驚心,不由得渾身發毛。隻見一個老太監手持一條長滿刺的荊棘正在鞭打跪在地上的小太監的雙手,那個小太監的雙手已經皮開肉綻,痛得發抖直叫饒命,卻依然高舉不敢避開,手下滴淌一地血跡。老太監凶神惡煞的嘴臉與韓鞭子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周圍站著很多太監,卻都隻是單純看著,無一上前製止。

“住手——”鶴兒半急半氣叫的十分響亮,引得眾人目光紛紛向她投來,老太監停止了鞭打,也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