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胡隊長……你以為你隊長就一切說了算?有沒有把局裏領導放眼裏?”
馬臉在眾目睽睽之下之下被打臉,也是拉下臉來陰測測威脅:“這事兒咱們有分歧,該讓上級來決定!我找陳局長反應情況去!”
陳局長是市局副局長,分管刑偵,馬臉身為一個副隊長有些時候膽大包天,就是因為有陳局長這個靠山。
警局是個特殊單位,首先門檻就比一般公檢法高,除了部隊轉業幹部,基本上都是警校科班畢業一點點爬上來的,而馬臉卻是直接從協警轉正又直升飛機到刑偵副隊長這個職務,晉升之路不可謂不平步青雲,這一切都是拜陳副局所賜。
他祭出自己這張底牌,也是被逼到懸崖邊上了。每個月白重海都給他十幾萬,這對一個月工資不到五千的中層幹部來說,簡直無法拒絕,加上他身染賭博惡習,欠了外債上百萬,不得不替人家賣命,姿態也格外的低下。
白重海可以沒有他,依然有大把的人願意為他效力,而他卻萬萬不能沒有白重海,因為他賭債一大半都是借了高利貸,每個月還款十三萬,加上自己五毒俱全生活揮霍無度,隻要白重海一個月不給自己打錢,他就會被無數高炮找上門來,什麼職務,身份,地位,統統會灰飛煙滅。
要知道那些開賭場的也不是沒根水草,人家也個個手眼通天,或許就是一句話的問題,就可以讓他多奮鬥十年。
這件事情他處理的已經讓白鬆海很不滿意了,若是再有差池,估計自己很可能要成為棄子。
“把陳局長抬出來壓我?哼,不錯,陳局長確實是分管領導,如果我堅持不讓步的話,事兒恐怕還要往上捅!”
胡隊長也是寸步不讓,杜超昔日給自己留下的印象和平素裏對馬臉的了解,讓他堅定不移。他看著馬臉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平日裏背著自己借抓票辦案的機會敲詐勒索當事人,他不是不知道,隻是人家上麵定著陳副局長這張大傘,自己是心有餘力不足。
縱你千句萬句,抵不上領導一個簽字,一個眼神。
他送自己老領導厚禮,其實也想借著賀壽的機會向老領導請教:遇到這號人腫麼辦?
作為一個真正的警察,對馬臉這號人是深惡痛絕的;但偏偏動不了人家半根汗毛,這種壓抑感和憋屈感,都快把胡峰逼瘋了。
“吵什麼吵?”兩人正在僵持,有人背著手晃晃悠悠走了進來。
“哦,陳局長。”胡隊長像吃了個死蒼蠅,但不得不打個招呼。
馬臉笑了,趕緊迎上前去哈巴狗一般殷切:“哎呀陳局長,您可來了!我這裏跟胡隊有點小分歧,正好您給評評理……”
“閉嘴!”陳局長卻白了他一眼:“你怎麼這麼多事?不是跟你說了嗎?刑警隊裏,小胡說了算!你一個副隊長就是協助,協助懂嗎?不是添亂!動不動就把矛盾頂到我們這裏,你今後還怎麼開展工作?”
這一通訓斥,搞得所有人都很納悶,馬臉都懵逼了,但不得不連連點頭:“是啊,是啊,但這個案子關係到國寶,我這邊都人證物證齊備了……不能就因為胡隊一句話,說放人就放人吧?”
“是這樣啊,小胡你也心平氣和一點,工作方麵嘛,要群策群力,就算副職有什麼地方沒配合好工作,也要耐心點,好嗎?”陳副局長笑容很玩味。
胡隊額頭滾落一滴汗珠,比起馬臉這種沒腦子的二貨,陳局長做人的圓滑程度和處事能力,還有社會能量,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領導說話就是很藝術,明明是針對你的,說的還讓你沒脾氣,不好反駁。
“這位是陳副局長?”就在這個時候,一直保持沉默的杜超開口說話了:“請問一句,我這邊鄰居前腳剛把東西寄存進來,您的這位副隊長就衝進來抓人,這是不是太著急了些?請問,這就是你們認定的鐵證如山?還有,我鄰居肥三寄存的盒子機關異常複雜,不是一般人能打開的,您這位副隊長就跟玩積木似得分分鍾打開,難道就沒有貓膩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