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古玩界的講究最多,三六九等也劃分得最為清晰。像秦萬林收藏的那種曜變天目茶碗,屬於孤傳之寶;而自己之前收到的山海玉雖然珍稀,但藝術價值和收藏價值遠不如曜變天目,但也能稱之為重器;像鼻煙壺那種小物件算是珍品;而會場洋洋灑灑這麼多古玩,莫說是孤懸之寶,重器,珍品,行貨,連渣品都很少。
“算了,不問了。”雖然感覺是在跟一幫外行浪費時間,但杜超還是謹遵古玩交易市場的規矩:相不中不問價。
這規矩在各地版本不一樣,但大同小異。其實問價不賣不算什麼,最忌諱的是砍價後不賣又說物件看新。
很多嘴上沒把門的淘寶者經常遭遇這種麻煩,一旦發生這種事賣主一定會糾纏不休,往往從鬥嘴演變為全武行。
杜超失望的轉身,擺擺手示意兩個女孩可以開路了。
這裏甚至不如下九流的古玩跳蚤市場,至少自己在那裏還能大浪淘沙出兩件寶貝,而在這裏除了棒槌還是棒槌。
“老師別走啊,給你算底價,底價哦!”
身後的大姐還在不遺餘力吆喝,聲音裏似乎夾雜著幾分淒涼。
“你這些貨多少錢?”杜超突然脖子青筋一閃,扭頭問道。
大姐愣了,一隻手指戳在嘴裏:“啊?你全要嗎?小夥子這可是……好幾千萬的貨呢!”
杜超沒說話,靜靜看著她。
“好吧好吧,看你人實在又痛快,給你算個底價!三十萬都給你!”大姐尷尬的笑笑。
“咱走。”杜超拉住二女的手,扭頭就走。
“別別,三千塊,全部給你!賠了真的賠了。”大姐嘴裏這樣說臉上卻帶著輕鬆笑意:“我孫子明天還等著交幼兒園學費呢,這些貨賠錢賣出去也好……”
杜超笑笑沒說什麼,最後這句話未必是真的,但也大差不離兒。炒賣這種劣質工藝品的人基本上處於社會最底層,現在人跟以前不一樣了,不是隨便拿個物件就能蒙住騙錢的時候了,開價開得再黑別人也沒人買賬。
杜超買些東西其實沒什麼用,為的是幫助一下這位大姐。再者說來公司重新開業需要裝修一下沒準這些東西可以擺在縫隙裏,附庸風雅一下下。
畢竟我這點錢對現在的自己來說不算什麼大數目,而對這種家庭來說絕對是棵救命稻草。
就在杜超收拾這些做工粗劣工藝品的時候,那位大姐悄聲對他說了句:“小夥子啊,我看你是個懂行的,要不要大姐推薦你個地方收點重器?”
杜超真想一口拒絕,但又耐不住好奇心折磨。畢竟是來了一趟,總不能空手而歸吧!於是招呼兩個女孩帶保安搬運東西上車,自己跟著大姐穿過會場,從一側小門進了裏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