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陸顏青就沒那麼好了,一心想要護她的紙鳶,此刻正被人群擠在外麵,皺緊了眉頭卻怎麼也擠不進去。
然而好在,陸嫣然一巴掌之後,青兒清楚的看到了陸嫣然的手掌穿了洞,裏麵的血汩汩的往外流,血腥味濃重,刺鼻而又黏糊的滴落在陸顏青的臉上,陸顏青立即別過臉,嫌惡的皺緊了眉。
看著陸嫣然捂著手大叫疼痛,陸顏青沾著血的臉上一抹冷笑泛起,側過臉,而另一張笑顏也正在看自己。
那個叫做“溪兒”的女子在陸昊天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可南宮月隻能看著那兩個人你儂我儂的站在一起,雙手交疊,是多麼的在意對方?她的心一陣抽痛,卻不敢輕舉妄動。
所有人都以為這離家幾年的一家之主麵對了這樣的情形,一定是要好好的說兩句夫人,並且好生整頓這家裏的時候,隻看到陸昊天扶起“溪兒”,再不看南宮月一眼,隻是關切的撫摸著“溪兒”的臉。
“怎麼樣?疼麼?”溫柔的眼神,寵溺的表現,還有那輕的仿若春風拂麵的聲音,怎麼都不像一個征戰沙場多年的鐵血將領,更不像方才那個動手毫不留情的男人。
或許,在男人眼中,真的是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吧……
南宮月為了這個侯府付出了多少,大家都是知道的,而此時,卻隻是因為失寵,隻是因為一個氣憤,或許,真的主母還不如一個姬妾。看戲的人並沒有散場,隻是繼續留在這裏,大家打算看看這個在侯爺眼裏儼然是侯府新一任的女主人開口,看看她到底是要繼續告狀,還是說些什麼……
隻是讓人膛目結舌的一件事發生了。
“溪兒”姑娘並沒有說任何關於南宮月的話,淡然一笑,輕輕抬手拉下陸昊天的手,嘴角彎彎的,“侯爺若是按下去,溪兒可是要疼了呢!”
那聲音好聽的恍若山穀裏的黃鶯,看眼前這女子雖然像是隻有雙十年華,卻能夠從她的笑容裏讀到一種類似於滄桑的東西,想來她定不是那般的年輕,可是這樣似嗔似歎的聲音又像是一個毫無生活經曆的深閨小姐,讓人一時倒也說不上討厭,甚至那種語氣,似乎是一種篤定,根本不屑與爭寵。
說起這種爭寵,大家看向南宮月,那個可憐的女人,此刻的表情猙獰,一抹恨意毫不掩飾,像極了要吃人的模樣,讓人忍不住的想要避開。
猶記得當年夫人不受寵愛,久居深院之中,吃齋念佛多年,一直都是極有禮的,從未做過任何不好的事情。
後來,夫人也是在侯爺不在了的時候出來出來主持事務,雖說是不如當年的主母柳落水那般親和,那般有禮,也沒有柳落水當年的魄力,可畢竟柳落水當年拋下了這裏,可她沒有,即使是艱辛著,她也一路走到了今日。
可是……奈何變成了這樣?時間磨礪人心,更磨礪人的品質。
陸昊天看著“溪兒”,溫柔的笑了笑,握住她的纖手,“你說什麼便是什麼,那麼我們現在……是回去?”
多年來一直安然無恙的家裏,此刻出了這樣的事情,莫非溪兒這個女子當真禍水?人們想著是否就這樣要散了的時候,卻聽那女子一句,“這事不能這麼算了。”
其實,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在侯府,溪兒不過一個弱女子,什麼身份都沒有,即使受盡了寵愛,卻不過隻是一個姬妾而已!侯爺不會為了她與丞相鬧翻,也不會讓南宮月下台,她這樣隻會吃苦,一下子,大家要散的心情立即消散,看著那女子鬆開了陸昊天的手,而陸昊天井然也沒有一絲不悅,隻是定定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