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新京——哈爾濱(上)(1 / 2)

第五十六章新京——哈爾濱(上)

因為和金穀涼子約好在夢幻咖啡廳見麵,所以裴喜斌下班時就先給未來由惠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晚上別等他吃完飯了,他有事,回家也會晚些。打完電話,他把辦公桌略微整理一下,然後穿上大衣,隨著一些下班的同事往大門口走。3月初新京依舊非常冷,尤其是傍晚下班時,小北風一吹,寒氣襲人,如果不穿厚實點,還真不行。裴喜斌穿著呢子大衣,裹著毛圍巾,頭上戴著呢子禮帽,倆手插在大衣兜裏,站在滿鐵辦公大樓大門口,等著空載的客運馬車。就在這時,他看到天空又飄起了小雪花,疏疏落落地飄落到地麵上。

“啊,三月雪又來啦!”從辦公大樓裏走出下班的人們中,有一個年輕的女職員興奮地和同伴說道。

“哈哈,今年的雪還真是挺勤快的,時不時光臨大地。”她的同伴笑著說。

這時,裴喜斌看到過來一輛客運馬車停在他身邊,他便告訴車把式去小斜街的夢幻咖啡廳,然後就立刻鑽進了車廂。

裴喜斌乘坐的客運馬車剛離開滿鐵辦公大樓門口,就見肩上挎著一個黑色坤包的金穀涼子邁著四平八穩的腳步走下樓梯,往大門口走來。她的臂彎上搭著一件既輕便舒適又時髦保暖的女式煙色羊絨大衣;上身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薄毛衣,外穿一件花格呢子外套;下身穿著黑色呢子短裙,棕色長筒毛襪子,腳上蹬一雙黑色高筒皮靴。直到她走出辦公大樓大門,站在路邊等車時,這才不慌不忙地穿上大衣。金穀涼子沒啥可著急的,即使裴喜斌現在已經到了夢幻咖啡廳也沒什麼,他會耐心等著她金穀涼子的,她不僅是一位女士,而且還是他的上司,所以,無論從哪方麵說,他們兩個人都沒有著急的理由。一想到這,那種手握可以控製別人行為、掌握他人命運的權勢感,在這春寒料峭的夜晚,讓金穀涼子覺得很溫暖,她覺得人生就應該這樣,大日本帝國就應該成為世界命運的支配者。

金穀涼子一邊天馬行空似的胡思亂想著,一邊不慌不忙地站在馬路邊等著叫車。雖說這時候路邊又停下來兩三輛客運馬車,可能金穀涼子覺得這季節坐客運馬車還是多少會感到寒冷一些的,所以她等著叫輛出租汽車。很快,一輛出租汽車向她開了過來。金穀涼子衝車招招手,這輛出租汽車就平穩地在她身邊停了下上來。金穀涼子坐上汽車,告訴司機去小斜街的夢幻咖啡廳。“知道了,請坐穩。”司機一邊應聲說道,一邊就啟動了汽車,出租車就輕快地駛離開了滿鐵辦公大樓。當裴喜斌坐的客運馬車的駕轅馬“呱嗒呱嗒”地小跑著往夢幻咖啡廳走著時,金穀涼子的汽車很快就超過了他坐的客運馬車,一眨眼就把馬車遠遠拋在了身後。不過,金穀涼子並不知道裴喜斌被她甩在了身後,否則金穀涼子會讓司機把汽車停在路邊,等馬車走遠了,她再讓司機慢慢地開車,不必追上馬車。

功夫不大,金穀涼子乘坐的出租汽車就停在了夢幻咖啡廳門口。司機率先打開門下了汽車,跑過來替金穀涼子打開車門,照顧著她走下汽車,等她付了車費離開後才關上車門,回到駕駛座位駕車離去。金穀涼子整理了一下衣服,隨後輕快地走進咖啡廳。

由於剛過下班時間,又由於天氣寒冷,所以咖啡廳裏顧客並不多。金穀涼子感覺咖啡廳裏很暖和,日語歌曲軟綿綿地飄蕩在人們的耳邊。

這時,迎過來接待金穀涼子的還是那個女招待“大酒窩”,隻見她快步走過來,說道:“晚上好,小姐。幾位?”

金穀涼子並沒有理會“大酒窩”的詢問,而是自顧自地走到一個靠窗戶的位子,然後才對她說:“一杯咖啡。”

“大酒窩”說了一聲“是”,正要準備轉身離開時,金穀涼子又問她:“有什麼點心嗎?”

“是,有法式鬆餅和日式鬆餅。”女招待“大酒窩”說。

“那就嚐嚐你們這裏的日本傳統糕點吧。”金穀涼子說。

“銅鑼燒,一份?”“大酒窩”謹慎地問道。

“一份銅鑼燒。”金穀涼子說,“謝謝。”

“請稍等。”“大酒窩”說完一鞠躬,然後便快步離開了。

金穀涼子先私下裏環顧了一番,然後才脫下大衣,把大衣放到旁邊的椅子上,把挎包放到大衣上,這才坐下來。剛坐穩,金穀涼子就敏銳地查覺到離她不遠處有異性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來掃去的,雖說憑借本能她已經察覺到那是一種極為不禮貌的赤裸裸的對異性挑逗的目光,但金穀涼子還是並沒有太在意,因為她知道自己無論是容貌還是衣著打扮都不一般,可定很吸引異性的目光。如果是正常的男性,看見美麗的女人,看一眼或看幾眼,表示一下讚賞,這應該都是正常的,就如同看到美麗的花朵無異。但是,假如心懷叵測,一見到年輕貌美的女性就想到占有,並且赤裸裸地把心裏的貪欲表現出來,那就會讓人感到無法容忍了。此刻,麵對挑逗的目光,金穀涼子心裏正是感覺非常不好的時候。當然,金穀涼子可不是怕誰,隻是覺得很無聊。也可能是以為裴喜斌還沒來,她想逗逗悶子也說不定,總之她抬起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迎著那盯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金穀涼子看到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很健壯,雖然五官端正,但隱藏在眼睛裏的是對異性占有的饑渴,咧著的嘴角浮現出明顯的帶有輕蔑的笑意。“混蛋!”金穀涼子心裏狠毒地罵了一句,可眉眼間卻流露出一抹微笑。就是這一抹微笑,竟然把那個壯漢俘獲了——他以為金穀涼子已經徹底被他俘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