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走錯方向了。”
討厭此時小北的聲音,更討厭他說的話。
“我是想過去看一下那牆上掛的畫,你催什麼。”在屬下麵前,抵死不要承認自己的錯,是顧奕涵教給我的話。
“那我陪主子一起過去。”
轉個身向小北走去,“不用了,我不想看了,還是快快辦完事走人吧。”
“是”
小北應聲牽起我向思竹靠近,盡管是夜裏,我的眼睛還是很好的,小北那嘴角的笑意是怎麼回事?
行到殿內的‘晚園’,才算是剛到了入口。整個四季殿若在平時,外有重兵把守內有宮女打掃,隻有這一日,整個宮殿隻有一人,那便是四季殿的守夜人,而這一人也是被警告今夜不許到處走,隻能好好在屋裏呆著,所以隻要我們仨動靜不要太大都沒有問題。
“皇上什麼時候來,還等著他開機關呢。”坐在晚園的涼亭內,我以快入睡之姿問道。
“差不多是時候了,李北,你去把倪小姐引來。”
“是”
李北領命後就消失在夜色裏,是的,這四季殿唯一的宮女就是倪暖,而今日是第五日,她肯定也洗臉了。
“來了”思竹話說完就拉我到一旁的大樹裏側躲避。
就見月光下行來一頭帶金龍冠的男子,長得是氣宇軒昂,不怒自威。那人雖沒有黃袍加身,但君王之氣竟壓的我不自覺屏了呼吸,聽芷叔說過皇子都是自小就習武的,而這矜國的君王更是文武雙全,放在江湖上也是一流的高手。我這閉氣也算是潛意識的自保行為了,君帝徐徐走到距亭五步的時候,麵容有了哀色,長歎一口,說道:“晚兒,我來看你了。”
正當這時,四周彷佛有了天人感應,不僅亭角掛的六角琳琅燈搖擺不定,就連花草氣息都似轉為憂鬱,更甚的是那天上的月亮也被烏雲遮去了光輝,難道這就是皇帝之尊嗎?我驚的抬頭看向思竹,見他雖是一臉平靜,卻也眉頭緊蹙。
接著君帝走至亭台的上階處停下,久看著分左右而掛的一副對聯,其實說那是對聯也不對,先前我入亭子的時候看過了,稱作詩更貼切些,‘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春夢雖美卻短暫,雲霞雖美卻易幻滅,可想虞歸晚身前和君帝是何等恩愛,稱的上鶼鰈情深了。過了有一會,君帝才走到左邊的木柱旁,伸出手按向了一個字,我和思竹的位置看不到君帝按了哪個字,不過看那個方向應該是‘覓’字。待君帝收回手,亭內石桌竟分開為兩半,我知那就是地下冰室的入口了,想來真是好笑,我們仨竟坐在入口的正上方快半個時辰而渾然不知。
就在君帝即將踏入亭內,園門口響起一道清麗的女聲,“你是誰?竟敢擅闖此地。”
真是沒想到啊,倪暖做起宮女來也是很有氣勢的。
那君帝可能沒想到此番竟會有人打擾,臉上肅殺之氣頓起,猛地轉身,卻在看到倪暖的那一刻,周身戾氣化作雲散,“晩兒,真的是你?”
誰曾想,一個泱泱大國的君王也會有這般無措的時候,聽聞這君帝姓君名燁,是一個明主更是一個梟雄,本是早早就對嵐國有侵略之心的,可歸晚皇後的去世對這位君王的打擊著實不小,就差沒一蹶不振了,其實他還是何等的年輕哪,慕容殊告訴過我他今年也才過三十而已,竟比芷叔還要小上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