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初的“鄉土風”成為藝術家們追求的時尚,當時還在四川美院讀書的羅中立應運而生,西方現代藝術中超級寫實主義成為《父親》的最合適的借鑒。畫家筆下濃厚的油彩和西方現代藝術中超寫實的手法巧妙地采用了特寫構圖,精微而細膩的筆觸,淋漓的汗水從臉上的毛孔中滲出。塑造了一幅感情真摯、淳樸憨厚的父親畫麵,即使沒有斑斕奪目的華麗色彩,也沒有激越蕩漾的宏大場景,但作者依然刻畫得嚴謹樸實,細而不膩,豐滿潤澤。背景運用土地原色呈現出的金黃,來加強畫麵的空間感,體現了《父親》外在的質樸美和內在的高尚之美。頌歌般的畫麵色彩十分莊重,生動感人,是對生活中勞動者的崇敬和讚譽。
《父親》點燃我們心中沉積已久的熱情,無論是作者的創造,還是讀者欣賞,都是藝術賦予的偉大使命!
黑與白的勾魂攝魄
--書法
南朝書家王僧虔在《筆意讚》中說:“書之妙道,神采為上,形質次之,兼之者方可紹於古人。”這裏強調以形寫神,形神兼備。一般地說,“形”包括點畫線條以及由此而產生的書法空間結構;“神”主要指書法的神采意味。點畫線條的力量感是線條美的要素之一。它是一種比喻,指點畫線條在人心中喚起的力的感覺。王獻之從小跟隨父親王羲之學習寫字。那時他以為自己已經寫得很好了,就模仿父親寫的“大”字,寫了幾個。他把自己寫的字給父親看。父親看了,就在下麵加了一個點,讓他拿去給母親看。
母親看了一遍,指著“太”字的一點說:“我兒寫了兩千日,隻這一點像羲之,如同高峰墜石。”這就是一種筆畫線條帶給人的力量感。
感受書法的美還要注意點畫的變化之美。點畫是構成各種書體字的最基本的零件,因此點畫的變化是書法變化的最基本的因素。書法中的各種基本筆畫本身是各不相同的,例如,智永在“永”字八法中對各種不同筆畫的寫法提出各種要求:“點”要寫得“如鳥翻然側下”;“橫”要寫得“如勒馬之用韁”;“提”要寫得“如策馬之用鞭”;“撇”要寫得“如篦之掠發”。這說明各種筆畫的姿態都可以和具體的自然物聯係起來,這就是一種變化的美。
書法是一種漢字的書寫,漢字是方塊字,它天生具有造型能力。書寫者通過漢字的書寫或對漢字的變形以及布局上的疏密、擠讓等變化,產生許多有趣的“圖案”,令人遐想,給人各種不同的體驗:大海、風、高樹、雨……這些體驗給人帶來感官上的愉悅。書法還具有節奏美。點、線、塊的長短、粗細、輕重、濃淡,枯濕和姿態的千變萬化,使書法如音樂一樣,具有一種節奏感。重筆、粗線、濃墨比方音樂中的強音,輕筆、細線條、淡墨色比方音樂中的弱音。長線條,給人延長的感覺,多轉折的線條給人節奏快的感覺,點、線、塊的中斷給人以換氣、休止的感覺。人們在起伏的“圖案”節律中,或“快樂”、“輕鬆”,或“厚重”、“活潑”。
俗話說“字如其人”,由於時代風尚、個人性格的差異,各位書法家的書寫風格也各有不同。有人曾把虞世南的點畫比作少女的肌膚,把歐陽詢的比作善戰的勇士,把顏真卿的比作壯年英雄,把趙孟的比作青年婦人……書者追求的自然意象與審美情趣自然流露於黑與白的抽象世界。
素樸的詩與感傷的詩
幾乎沒有人可以否認,現代工業文明為我們帶來了豐厚的物質享受,人類的生活較之以前也變得絕無僅有的豐富多彩,但是同時,它又不停地為人們所詬病:物欲橫流、精神貧瘠、人情冷漠。原因何在?這兩種生存狀態對人類的文學有什麼樣的影響?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精神自由?我們不得不讀席勒。
“詩人或者是自然,或者尋求自然。前者使他成為素樸的詩人,後者使他成為感傷的詩人。”席勒作為德國狂飆突進運動後期的代表人物,力求從主觀情感出發的文藝創作,並將社會的進步寄希望於人的自由的“完整性”。他把自然比作人類的童年,即人的最初狀態。素樸的詩就是當時的和諧之音;感傷的詩卻因人與世界的對立而一直懷抱理想,想回到過去的統一狀態,複歸於嬰。這裏的自然不僅僅是指自然環境,更是人性與現實的契合。由於生而具有,故而“自然給予素樸詩人以恩惠”,情調質樸純真;“自然賦予感傷詩人以力量”,因為他們失去了原有的人與自然的統一,故而要追求、要力在人為。素樸的詩和感傷的詩我們可以簡單理解為現實主義和浪漫主義的創作風格。
詩的精神是不朽的,人告別了自然,但並未喪失詩的能力,在純自然狀態中,人的思想與現實是一個和諧的整體;而在現代文明中,自然隻是一種理想的狀態。古代詩人即素樸的詩人給我們的情感體驗是同一的,但是現代詩人即感傷的詩人自身就存在情感的二重性。素樸詩人和感傷詩人都企圖充分表現人性,但素樸詩人給我們的感覺是真實可靠的,而感傷詩人要求我們超越感官世界在心中尋求一種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