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快(1 / 1)

溫婉婉起身,朝著太後說道:“婉婉見過太後娘娘。”

太後見溫婉婉起身,細細打量了一番,忍不住一時驚豔,毫不吝嗇的讚美:“婉婉當真是出落得愈發水靈了,與瓔珞倒是有得一比。”

今日,溫婉婉的確是很漂亮。水紅色的長裙及地,棗紅色的係腰帶束起,纖腰不盈一握。眉心是精致的印記,三千青絲及腰,頭上的飾品無一不是精品,皆是出自名家之手。

相較於以往的溫婉嬌柔,如今多了幾分嫵媚的風情。

“太後當真說笑了,婉婉蒲柳之姿,怎可以公主傾國傾城相比?”溫婉婉含笑,作著謙虛的模樣。巧笑倩兮,更添一分靚色。

“婉婉謙虛了。”席上的沐瓔珞突然出聲。

“婉婉乃是我夜闌數一數二的才女,今夜的賞詩大會,不若就以婉婉開頭,討個好彩頭。”太後滿意的看著溫婉婉,越看越滿意,心裏也有了主意。在看了看坐下的風逸軒,清了清嗓子:“聽聞瑾王爺三歲學詩,五歲便能七步成詩,不如賞哀家一個麵子,做了今兒個的裁判?”

沐傾雲原以為風逸軒會拒絕的,他隻是抬頭望了一下沐傾雲,見沐傾雲眼神也不甩他一個,一杯清酒飲下,一聲:“本王隻是粗人一個,隻能武,不能文,太後娘娘還是另尋他人。”

太後也不勉強,此番正在意料之中,一旁從未開頭的皇帝說道:“不如母後來做裁判吧。”

“也好也好。”

賞詩大會,就該有賞詩大會的樣子,太後立刻著人吩咐下去:“備上筆墨紙硯。”

宮人的速度很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原先就準備好了的,三下兩下的就搬來了桌子,拿上了文房四寶。

“那母後就出題吧。平時公務繁忙,朕還真沒怎麼看過這‘賞詩大會’,今日倒是想見見我夜闌兒女的風采。”皇帝光是打理朝廷之事就已經很累了,自登基以來,從未關心過這些‘詩會’。

皇後藍輕魅一個人打理後宮之事,也是很累,這賞詩大會一般都是四妃在處理,她也沒有放在心上過。

“那好。”太後笑道,早就將從沐傾雲和風逸軒那裏惹來的一身不快給忘的九霄雲外去了,“如今海棠開的正盛,不如就以海棠花為題,作詩一首。”

海棠?聽聞海棠一詞,皆朝周邊的海棠樹望去。密密層層的淡紅的花,壓滿了枝頭,花開嬌豔動人。花姿瀟灑,花開似錦,更有‘國豔’之稱。

溫婉婉輕笑,竟是轉眼之間,便有了詞兒。上前,自由宮人研墨,執筆,蘸了蘸墨汁,在宣紙上寫下了一首詩詞。這賞詩大會,不僅是論文采,更是考驗書法的功底。

不過小半會兒,溫婉婉一作詩一首。放下了手中的筆,墨跡未幹,詩便呈了上去。太後接過,看詩乃大笑:“婉婉果真是才女,文采如此不凡,這字兒,怕是少有人及。”

“東風嫋嫋泛崇光,香霧空蒙月轉廊。

隻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

溫婉婉文采自然是沒得話說,那字也是小篆,一筆一劃,極為工整,看起來,亦是賞心悅目。這裏的字,不過是繁體字而已,沐傾雲認得,倒還不曉得還有小篆。溫婉婉能寫得出小篆,一時間奪人眼球,小篆極難,要寫好也不容易,溫婉婉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沐瓔珞也不遑多讓——

“看遍韶華錦繡時,城南工部肯無詩。

芳菲莫道春光晚,待看明年紅滿枝。”

……

程宛瀠也毫不遜色——

“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

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

月窟仙人縫縞袂,秋閨怨女拭啼痕。

嬌羞默默同誰訴,倦倚西風夜已昏。”

三人,不分上下。

程宛瀠瞧見沐傾雲悠閑得很,清亮的聲音響起:“聽聞優藍公主那日墨瀾學府小試牛刀,可惜宛瀅不在,不知公主可否在露一手,也讓宛瀅好好學著。”

沐傾雲抬眸:“程大小姐是吧?世人皆知我沐傾雲鬥大的字不識一籮筐,談何作詩?那日墨瀾學府,不過是本公主瞎貓碰上了死耗子罷了。那些,哥哥給本公主講過,可是,這作詩,哥哥沒教,夫子也未教。程大小姐豈不是強人所難?”

程宛瀠到沒有想過沐傾雲會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承認自己不會作詩,又聽見沐傾雲這般說辭,不免尷尬了一陣。

知道程宛瀠此番,太後也及時救場,免不得數落沐傾雲一陣:“不會作詩還理直氣壯的說出來,真是漲我皇室麵子!”

譏諷之意太過明顯,沐傾雲微微皺眉。就連風逸軒也因為這一句話,麵具下的臉色突變,隱隱的一股寒氣,本欲喝的那杯酒,硬生生僵在了嘴邊,放在了桌上。

沐傾雲斂眸,站起身來,藍鳶在身旁扶著:“父皇母後,兒臣身體不適,先行告退。”

也不待他們應允,起身便出了清澤宮。風逸軒則帶著冥楓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