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魔塔旁邊的空地上,那些被綁起來的人正叫苦不迭。受了重傷的都被抬到了蔚藍的醫館裏醫治,可那些擦破皮斷了指甲的可就沒人管了。盡管已經過了立春,但夜裏的風還是涼的很,他們坐在冰涼的地上,隻能互相擠著取暖。
見我們又來了,一些膽子大的忍不住喊了起來,“你們幫我們綁起來,也要給口吃的,給口水吧!”師父把眼一瞪嗬斥道,“吵什麼吵!你們平白無故到我們的地方來搶東西,難道還妄想我們善待你們嗎?”八叔卻說,“吃的是沒有,我一會兒會讓人送兩桶水過來,誰也不許多喝,免得你們來了屎尿,找借口逃走!”
我被八叔逗的笑了起來,“什麼屎尿的,八叔,你也不怕別人笑話你!”八叔說,“我說的都是實話,誰還笑話我不成?趕緊的,我得看見那寶匣還在裏麵,才能放心呐!”師父一邊啟動機關,一邊安慰他道,“那個成銘嘴裏有幾句實話,我看多半咱們是白跑一趟了!”
外麵有人送來火把,師父舉著照向暗門,對我們說,“靠後,別被誤傷了!”佟大力連忙推著我朝邊上躲了躲。一陣熟悉的聲響過後,並沒有什麼暗器射出來。
師父還不放心,硬是讓我們在外麵站了好一會兒,這才放心的道,“行了,看來裏麵的暗器的確是用光了,咱們進去吧!”八叔走在最前麵,師父舉著火把給他照亮,而佟大力則推著我走在最後麵。
盡管已經見識過那些金燦燦黃澄澄的佛像,但再次看到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驚歎一聲,“果然是壯觀啊!”佟大力是第一次見到地宮裏的東西,禁不住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我問,“大力,是冷了嗎,怎麼哆嗦起來了?”
他直勾勾的盯著隨便擺在地上的那些寶物,“我滴個乖乖,難怪他們連命也不要了,原來這裏竟然有這麼多好東西,那得夠我吃多少頓飽飯的啊?”師父調侃道,“大力,你隨便從這裏麵拿一件,都夠你吃上十年八年的!”
我以為佟大力和那些人一樣,在金錢的誘惑下會忍不住動心,沒想到他卻正色道,“我娘說了,不是我的東西絕對不能拿!做一次小偷和做一輩子小偷沒有什麼區別!”八叔驚訝道,“你娘可真是位奇女子,竟然在窮困中也懂得這樣教你,實在讓人佩服!”
佟大力說,“這算什麼,我娘的規矩多著呢,要是讓她看到我剛才吃麵的樣子,又要用木板打我的手心了!”經他這麼一說,我幾乎能想象的出來,佟大力的娘應該是位無論何時都把頭發梳的整整齊齊,衣裳雖然破舊,但非常幹淨,而且透露著書香氣的女子。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師父和八叔已經把地宮裏的東西清點了一遍。兩個人的臉色比上好的宣紙還白,我連忙問,“師父,怎麼樣,找到寶匣了嗎?”師父嘴唇哆嗦著沒有說話,隻衝我輕輕的搖了搖頭,一霎那,我的血都涼透了。
這倒不是因為寶匣不見了,那東西本就是個“禍害”,丟了對我們路家來說反而是件好事兒。讓我又驚又怕的是,成銘說的一點兒都不錯,我們這些人裏,真的出了“內鬼”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八叔急的直轉圈兒,“我可怎麼和洪澤交代呦!”我打斷他道,“八叔,爹那兒你不用擔心,他既然肯把寶匣放進地宮裏,就是不想留它在家中招惹禍患,現在丟了,也隨了爹的願!我擔心的卻是,到底是誰,什麼時候把寶匣偷走的!”
師父似乎對此也很是困擾,找了塊空地盤腿坐下來,兩隻手來回搓著,一言不發。佟大力問,“你們想想,除了今天,都誰來過這裏?”我頓時把腦袋耷拉了下來,“就我和師父來過,可是,可是我們真的沒拿呀!”
按照常理來說,我和師父的嫌疑最大,畢竟在寶匣放進來之後,隻有我們兩個來過。可是八叔去擺手一擺說,“不對,不對了!那天是你們把地宮打開的不錯,可是後來景同受了傷,丘先生把你送到醫館,是我帶著人把佛像放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