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鬧了場不大不小的亂子,但茶館裏熱鬧依舊,夥計們臉上還帶著討喜的笑忙忙活活。見我們走進去,夥計連忙迎了上來,一抬頭道,“幾位客官……呦,是你們啊?”我一瞧也樂了,這就是那天來時伺候我們的夥計,我說,“正好是你,來來來,給我們找個地方坐!”那夥計吧嗒一下把臉撂了下來,緊跟著換了一副為難的表情,“幾位道爺,今兒可不巧,已經滿了,沒地方了!”
這種糊弄鬼的話連我都不信,師父拿眼四下打量著,一指角兒上說,“那不是空著張桌子嗎?”夥計回頭看了一眼,順嘴道,“那桌子是給別的客人留的,幾位見諒吧!”看這架勢,夥計是恨上我們了,連上門兒的買賣都往外推。我憋了一肚子氣,伸手就想薅夥計的衣領,喬廣泰卻伸手擋住我,順手一攬這夥計的肩膀,對他說,“來來來,到這邊兒來,我有好話跟你說!”
一挑門簾,我們一群人跟著他們倆人來到後院兒,避開眾人的喬廣泰可就沒那麼客氣了,三推兩推就把他推到了牆邊,“咣當”一聲按在牆上,問道,“說說吧,那天的瞎子到底是什麼人?”夥計驚恐的看看我們,“你,你們是什麼人,要,要幹嘛呀?”我故意斜著眼瞧了瞧他,又指了指旁邊的喬正則說,“看見他沒有,他身上可帶著軟劍呢,你信不信就往你這細了吧唧的小脖子上一拉,頓時就要了你的命!”
“我,我,我,我可沒做過壞事兒啊,幾位,幾位道爺饒命!”那夥計嚇得哆嗦成了一個兒,雙手抱拳跟我們求饒。我湊過去對他說,“不用害怕,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若是如實回答,不但饒了你,我還重重有賞。可你要有意欺瞞,哼,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那夥計嚇得如小雞啄米般點頭,就在這時,另一個夥計到後院兒上茅房,一件我們這麼多人,不滿的嚷嚷著,“小貓子,前麵都忙成那樣了,你還在這裏躲懶,看我不告訴老板,扣你的工錢!”
被我們拉來的這個夥計小貓子一臉的委屈,卻看著我們的臉色不敢為自己分辨。那夥計見小貓子不說話,更是來氣,竟然轉頭朝這邊走了過來。隻聽“唰”的一聲,喬正則抽出腰間的軟件,一回手架在那個夥計的脖子上,止住了他的腳步。
“我,我,我!”那夥計嚇得麵無人色,師父壓低了聲音對他道,“這兒沒你的事兒,走!”他答應一聲,嚇得轉身就跑,我分明看到他兩腿間濕了一片。
那人一走,小貓子差點兒哭了出來,“這下完了,齊大寶一向和我不和,沒事兒還挑我的毛病呢,這下讓他抓住了我的錯處,這個月的工錢是保不住了!”師父說,“你老老實實回答我們的問題,少不了你的好處!”小貓子哭喪著臉道,“你們想知道什麼,就問吧!”
我急急的道,“那天的瞎子是什麼人?”小貓子瞪著眼道,“哪個瞎子啊?”喬廣泰給了他一下子,“別跟我裝糊塗,今天你不願意招呼我們,不就是因為那個瞎子的事兒嗎?我提醒你一句,就是和一個小姑娘坐在一桌,後來有人衝進來要抓他的那個瞎子!”
小貓子長長的“哦”了一聲道,“你們說的是他呀!咳,他不就是個街上擺攤算命的嗎,你們要找他?”師父說,“你知道他都在哪兒擺攤嗎?”小貓子說,“原來就在集市的東邊,可是最近好像不出來了。怎麼,你們也被他騙了?”我問,“他經常騙人嗎?”小貓子道,“這算命的有幾個不騙人的,我就被他騙過,還說什麼我日後能大富大貴,呸!我這不還在茶館兒當夥計呢嗎!”
“那你知道在哪兒能找到他嗎?”喬廣泰問,小貓子說,“他整天飄忽不定的,那哪兒知道去!可是知道他家住哪兒,要不幾位道長去那兒找找?”小貓子將瞎子住的地方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我們,等問明白了,喬廣泰摸出一塊兒足有一兩多的銀子扔給他道,“這是賞你的,今天我們來找你的事兒,不許說出去,明白了嗎?”小貓子盯著銀子兩眼放光,拚命的點著頭,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還偷偷在銀子上咬了一口,笑成了一朵花。
從茶館出來,我們一刻也不敢耽誤,按照小貓子說的,去找瞎子的家。這個鎮子雖然不大,但是街道縱橫,要是不熟悉的人,還真不好找。幸虧小貓子說的詳細,又有幾處商鋪做路標,我們很快就拐進了一條窄小的胡同,看到了那個破敗的小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