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櫻桃哭著擺手,“要是讓二夫人知道我把這件事告訴了你們,她,她會打死我的!”我說,“妹妹,你看是這樣,二夫人讓你去拿東西,東西拿回來了,你的差事是不是就成了?”櫻桃點點頭,“的確是這樣,可是?”李安邦道,“可是什麼?你要是不按我們說的辦,那就把你交給蔚老爺,到時候會怎麼樣,你比我清楚!”
一番連哄帶嚇,櫻桃勉強同意帶我們一起去,但卻說不讓我們穿道袍,太紮眼了。原本我們自己的衣服還在,第二天一大早換上,在後門兒和櫻桃彙合,就上了馬車。沒想到柳嫣兒在蔚府的權力不小,就連她手裏粗使的丫鬟出門兒,都有馬車伺候著。
我小聲對師父說,“她想的倒也周到,一來到鎮子上路途遙遠,櫻桃一去一回時間太久,而來有了馬車也能掩人耳目,咱們還真不能小瞧了她啊!”師父道,“且看吧,我怎麼覺得,這個柳嫣兒不是咱們要找的人呢!”
一大早從蔚府出來,到可以買東西的鎮子時,已經日上三竿了。一路上櫻桃都低著頭不說話,我逗她道,“櫻桃妹妹,你來為負多久了?”她說,“三年了!”我說,“再過幾年,你們主子放你出去,就能找個如意郎君嫁人了!”櫻桃長歎一聲沒有說話,李安邦問,“怎麼,你不想出去?”櫻桃眼圈兒一紅道,“我爹賣我的時候為了多要幾兩銀子,簽的是死契。我這條賤命全在主子手裏,也是活一日算一日了!”
師父道,“年紀輕輕的,怎麼說這麼喪氣的話?就算是下人,那也是人,就得活出個人樣兒來!”櫻桃沒有說話,眼中卻有淚落了下來。這時候馬車忽然一晃,李安邦沒有穩住,身子一歪倒在了櫻桃身上,兩人一陣手忙腳亂,慌亂中李安邦扯開了櫻桃的袖子,“次啦”一聲,竟然露出雪白的一片肉來!
“哎呀!這,這是怎麼弄的?”李安邦一下子被驚呆了,在櫻桃纖細的手臂上,無數的傷痕針孔,有些還在流血流膿,一碰就疼的不得了。我忙問,“你,你這是怎麼弄的?難道,二夫人打你?”櫻桃已經哭的說不出話來,我心裏已經有了數,恨恨的罵道,“她怎麼能下的去手?想當初在青樓的時候,她也沒少受鴇母的折磨吧,怎麼人一旦站上高位,怎麼就忘本了呢?”
“唉,可憐啊,”師父歎了口氣,拿出藥膏來遞給櫻桃說,“閨女,把這個擦在傷口上,會好的快些,等傷口結了痂,我再給你另外一種藥,保證你不會留下一點兒傷痕!”櫻桃連聲道謝,馬車已經停了下來。
前麵就是集市了,做買的做賣的人聲鼎沸,我們下了馬車,櫻桃擦了擦眼淚說,“前麵有個小茶館,我就在那兒等瞎子,你們幾位?”師父說,“正好也口渴了,咱們也進去喝杯茶吧!”櫻桃倒也機靈,和我們拉開了距離,先一步進了茶館。我們在街上東瞧瞧西看看,晃了一會兒才走了進去,看到櫻桃那桌已經擺上了茶水點心。
茶館是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有什麼消息也是這裏傳的最快。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們進來的時候險些沒了位置,還是夥計招呼著幫忙找了個地方,正好在櫻桃的對麵,可以把她那邊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幾位,要點什麼啊?”夥計滿臉微笑的招呼,師父說,“來一壺茶,再來四樣點心!”“好嘞!”夥計高聲答應著下去了,手腳麻利的把東西送了過來。師父是真渴了,一連喝了兩杯茶,這才開口,“早上的包子鹹了,在車上就一個勁兒的叫渴,這回算是舒坦了!”李安邦問,“丘先生,你說那瞎子是個什麼人物,竟然對蔚府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我看啊,沒準兒是素素那邊的人呢!”
我連忙捂住他的嘴道,“別胡說,小心讓人聽見!”李安邦衝我吐了吐舌頭道,“咱們都來了兩天了,素素那丫頭一點兒消息也沒有,難道你就不擔心?”我白了他一眼說,“有什麼可擔心的,有那麼多人陪著她,有什麼可擔心的?她不在倒好,省的給我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