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鼻孔裏“哼”了一聲說,“我要信你才是有鬼了!你是受害者,那我大伯和毛大壯的媳婦兒、兒子算什麼?他們就應該死嗎?”我的憤怒在這一刻已經壓抑不住了,我幾步走到成銘麵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臉對臉的道,“你做的壞事足夠把你殺十遍百遍!”
麵對我的憤怒,成銘反而笑了,他說,“你是個好孩子,我見多了為了一己之私出賣親人、朋友的,卻很難見到你這種肯為鄉鄰出頭的。好啊,好啊,路家果然還是贏了成家!”八叔連忙走過來說,“放開,放開!景同,我今天叫你來,隻是想讓你們把話說清楚,不是讓你來泄私憤的!”
八叔扯著我坐了回去,成銘正了正衣裳,說道,“我爹和你爺爺的那點兒恩怨,想必你已經知道了,我也不多說。孰是孰非,你心裏清楚。如果我沒說出,那個鑲著夜明珠的寶匣,現在就在你們家吧?”八叔的臉色一變,張嘴就要否認,我卻說,“既然你把話說到這兒了,那我也不妨告訴你,不錯,那個寶匣的確在我手裏!”
我以為成銘會把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賬重新翻出來指責我爺爺一番,沒想到他卻無所謂的道,“本來就不是屬於我的東西,在誰手裏也無所謂了。不過我提醒你,那個寶匣也就能賣幾個錢而已,裏麵的東西可是無價之寶!”
“什麼?”我心裏一驚,難道成銘真的知道裏麵曾經放過什麼東西嗎?我連忙追問,“你知道裏麵放了什麼東西?”他搖搖頭說,“我不知道,但我聽說過,在這個寶匣的暗格裏放著一樣絕世珍寶,它的用途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據說能讓死人複活,枯骨生肉,簡直是妙不可言啊!”
我和八叔對望一眼,他說的的確不錯,路興旺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八叔問,“你知道那樣東西的下落嗎?”成銘順手一指我說,“那就該問他了啊!那東西就在寶匣的暗格裏,隻要你能打開,不就看到了嗎?”說這話時,成銘一直低著頭,我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
匣子已經打開過了,裏麵除了那點殘存的粉末,什麼都沒有。可成銘卻一口咬定東西還在寶匣裏,那到底是誰取走了那件東西呢?我的疑惑也正是八叔的疑惑,他也正看向我,眼底全是詢問的意思。我微微的搖搖頭,八叔咳嗽一聲轉移話題道,“你說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這話怎麼講?”
成銘抬起頭來對八叔說,“能給我來壺酒嗎?”八叔衝守在門口的人招招手,片刻之後就有人送了一壺熱酒和兩個小菜進來。成銘也不客氣,自斟自飲喝的不亦樂乎,不一會兒臉也紅了,舌頭也大了。他說,“你們以為成家看起來風風光光,內裏卻是肮髒齷齪,讓人不齒!如果不是為了我娘,我不會踏進成家半步!”
“等等,等等!你娘?我記得成老夫人先於你的爹一步仙逝了啊,怎麼你?”八叔徹底被他弄懵了,沒想到成銘狠狠的啐了一口,滿漢恨意的說道,“那個毒婦才不是我的娘親,我娘是個心地善良,又溫柔漂亮的女子!”
一下子蹦出兩個娘來,我都不知道該相信成銘的哪句話了。可是八叔卻聽明白了,他說,“難道你不是成老夫人親生的?”成銘冷笑道,“那個毒婦,壞事做盡,老天爺懲罰她生不出孩子,於是她就把她的表妹,也就是我娘偷偷接進了成家,以丫鬟的身份伺候她和我爹。不久之後,我娘有了身孕,她非常高興,也就從那時開始,她把我娘藏了起來,對外聲稱,是她有孕了!”
這是許多大戶人家都會有的事情,成銘的親娘生下他後,被成老夫人,也就是她的表姐奪去,然後被趕了出來。成銘咬牙切齒的說,“這麼多年,我娘過的有多辛苦,你們誰也想象不到!”八叔問,“如果像說你的,你從小就被成老夫人養在膝下,那你是怎麼知道這個親娘的存在的呢?”
我急不可耐的插話道,“八叔,這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是偷了人家兒子這樣的事,就算成家的人不說,還不許人家親娘找上門來嗎?”沒想到成銘卻說,“不,你錯了,不是我娘來找他們,而是他們來找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