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娘正好端著茶進來,聽八叔這麼說,連忙道,“哎呦,可不是嗎,他爹啊,這事兒可不能含糊,你要知道什麼就趕緊說,要是背上殺人的罪名,咱們一家子可都抬不起頭來了!”有了大伯的前車之鑒,娘會這麼害怕也是正常。可爹說,“我隻是聽老爺子含含糊糊的提過,可真的有沒有,有的話在哪兒,我可什麼都不知道!”
八叔眼底的光芒黯淡了下去,歎口氣說,“這也說不得了,也許是我多心,隻有人頭沒有身子也說不定!”爹說,“我讓景同他們幾個孩子過去住,也有這層意思在裏麵。我和老三畢竟上了歲數,不如年輕人腦子好使了,想著他們也許會發現蛛絲馬跡。可是沒想到,才第一天就出了這樣的事兒!”
“唉,你們家最近也是多災多難的,得了,我先回去,你們自己也好好找找,要是找到了身子,讓景同告訴我一聲!”說話間八叔就往外走,娘連忙送了出去,還站在門口高聲說,“他八叔,您就多費心吧!”
墨素素今天出奇的安靜,站在外麵聽了半天,一句話也沒說。我走過去碰了碰她說,“怎麼著,看出什麼來了?”墨素素皺著眉頭說,“今天八叔怎麼有點兒不一樣啊?”我問,“哪兒不一樣啊?”墨素素說,“他問爹老宅有沒有密道密室的時候,兩眼冒光,我遠遠看著就像狼似的!”她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後麵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我一拉她走到廚房,小聲問,“你是不是也覺得八叔對老宅有意思?”墨素素點點頭說,“而且我也看的出,爹其實是知道什麼的,隻是當著八叔的麵兒不願意說罷了。我懷疑,八叔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雖然我打心眼兒裏不願意相信八叔也和那些人一樣,對老宅存著心思,可是從他剛才的表現看得出,他的確是知道些什麼的。我對墨素素說,“這話你可別跟爹娘說,免得他們擔心。”墨素素答應道,“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兒!”
從廚房出來,就聽爹叫我,“景同啊,你進來一下!”我連忙過去,站在爹麵前問,“爹,有什麼事兒?”爹說,“去把你娘和素素叫進來,我有話說。”爹的神情是從來沒有的凝重,我的心裏“咯噔”一聲,難道爹要在今晚把那些不能說的事兒全都說出來嗎?
我把院門關好,又吹熄了堂屋裏的蠟燭,隻剩下一盞小油燈。爹咳嗽一聲說,“本來老爺子囑咐我,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把這件事說出來,可是我琢磨著,路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說出來他也不會怪我的。”我問,“爹,這麼說老宅裏真的有密道嗎?”爹苦笑著搖搖頭說,“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清楚,隻是你爺爺曾經好幾次對我說起,老宅裏藏著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可又沒有和我明說是什麼。我也旁敲側擊的問過你大伯和你三叔,他們都說不知道。我想來想去,也隻能和那件事有關係了。”
娘性子急,連聲問,“到底是什麼事兒你快點兒說啊,真是要急死人了!”爹衝她擺擺手說,“別急別急啊,聽我慢慢說。”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裏,爹細細的把爺爺和成守一之間的恩怨說了一遍,雖然我之前就從八叔的嘴裏聽說過這段往事,但再次聽到的時候,還是唏噓不已。
爹說,“那時候老爺子和成銘他爹成守一看上了同一個女人,那女人心裏是喜歡老爺子的,可是成家財大氣粗,成守一又有手段,那女人終究還是住進了成家。可是她自己不安分,常常到路家來找老爺子,幾次三番,成守一急了,找上門兒來大鬧了一場。老爺子不願招惹是非,準備要出去躲一陣子,沒想到就在這時候,那個女人不見了。”
“原來老爺子還有這麼一段兒呢,後來怎麼樣了,那個女人嫁給誰了?”娘忍不住插了一嘴,墨素素連忙說,“娘,你別打斷爹,讓他說下去!”爹沉吟了片刻說,“成守一從老爺子的屋裏翻出了那個女人留下的一個空匣子,認定是老爺子把人藏了起來,兩家這才結下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