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寡婦不得人心是事實,可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女人,男人打女人,實在不怎麼好看。我連忙拉了一把八叔,“八叔,你別生氣,有什麼話好好說!”張寡婦被這一巴掌打的嘴角流血,頭發也散了,她抬起頭看著我們,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笑起來很好看,可此時此刻,這種笑無異於是對八叔的一種挑釁。有人看不下去,嗬斥道,“張寡婦,你別張狂!靜安師太雖然跑了,但你還在這裏,說,你們背地裏到底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
張寡婦似乎笑上了癮,根本停不下來。她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看著我們,忽然冷哼一聲說,“我以為你們這些大男人各個都是有本事的,沒想到和我一樣,都蠢的不可救藥!那個張嘯的話能信嗎,他就是一個滿口胡言的混蛋!”說到氣急之處,張寡婦竟然抄起一個茶盞砸在了我們腳下!
“嘩啦!”碎片四濺開來,八叔閃躲不及,有一兩點砸在了他身上。這下張寡婦可捅了馬蜂窩,八叔不怒反笑,咬牙切齒的說,“你就得意吧,得意吧,我治不了你,是因為我是男人,不好對你一個女人下手!那我就把青婆請出來,看她治不治得了你!”
在場的人除了張寡婦和八叔外,全都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涼氣。青婆這個名字已經十來年沒有被人提起過了,可是隻要聽到她,我就沒來由的恐懼。聽說她年輕時曾經是個收生婆,後來被一個官宦人家的夫人看中買了回去,專教她一些奇巧手段來修理家中的妾侍。她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要了一個人的性命,卻找不到任何傷口。
時間一長,她整個人也變得陰鬱起來。青婆年老回到涯鎮上的時候,小孩子隻要看她一眼都會哇哇大哭。我的童年也經常被娘這樣嚇唬,“你快點兒睡覺,不然青婆就要來了!”
青婆的名字在我們心裏就如同豺狼虎豹一般,可真正見識過她手段的人卻寥寥無幾。今天八叔要把青婆請出來,可見是氣急了。張寡婦來的晚,根本沒有聽說過青婆的事,她大概把青婆當成了一般的老婆子,不屑的道,“好啊,我倒要見識見識這個青婆的厲害!別怪我沒告訴你們,我從小被打罵慣了,她可別來給我抓癢癢!”
八叔冷哼一聲道,“來人,把她給我捆上!去請青婆來好好教教她做女人的本份!”有人答應一聲七手八腳的捆上張寡婦帶走了,八叔說,“景同啊,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不是我能預料的到了。你先回家報個平安,和你爹說一聲,來個人把老宅看好,我會讓張寡婦把房契交出來的。我已經自顧不暇,你們要多加小心啊!”我點點頭說,“八叔您就放心吧,我會轉告爹的,你也別太著急了,保重身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