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想法真是讓我大吃一驚,這麼變態的法子,李安邦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可師父卻搖著頭說,“對了一半,錯也一半!”李安邦趕緊問,“對了哪半錯了哪半?”師父故作高深的微閉眼睛,靠在被子上,慢悠悠的開口,“對的呢,是你說油紙包在肚子裏就不會被人發現,錯的呢,他不是把油紙包吃進了肚子裏,而是塞進了肚子裏!”
“塞”這個字簡單粗暴的還原了當時的情景,我不由得從心底生出一股寒意,這到底是怎樣一個人,能狠心到將自己開膛破肚,把東西塞進去啊?我想想就覺得疼,孟驥卻說,“這個呢,也不一定是他自己做的,也許是別人把他開了膛,塞了東西也說不定!”
我打著寒顫道,“你,你別說了啊,大白天都覺得脖子後麵涼颼颼的!”李安邦卻說,“你讓他說下去啊,如果貨郎不同意,別人還能按著他開膛破肚啊?”師父道,“說你笨還不承認,你沒聽說過麻沸散嗎?那東西給人喝下去,就是把你千刀萬剮了也不知道!現在我更關心的是,如果真的有人在他肚子裏放了很重要又不想被人發現的東西,那麼貨郎死後被人弄成這個樣子,也就可以解釋了。但,東西去哪兒了呢?”
這回我聰明了,我說,“當然是被凶手拿走了,而且凶手和在他肚子裏放東西的人是互相認識的,才會知道東西在貨郎的肚子裏!”師父露出一個欣慰的表情道,“孺子可教也!那你再說說,有沒有可能,放東西的和取東西的是一個人呢?”我想了想,非常肯定的說,“不可能!”師父看了我一眼問,“為什麼呢?”
我說,“在貨郎出事之前,除了他,鎮上沒有一個外人。也就是說,如果放東西和取東西的是一個人,那就一定得是鎮上的人。誰會饒了一大圈兒讓一個外人把東西又帶回涯鎮呢,他自己帶回來不是更方便嗎?”師父笑著點點頭說,“不錯,就是這麼個道理,但有一點我們得承認,就是鎮上有人和外麵勾結,殺了貨郎,取走他肚子裏的東西。可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用一條人命的代價換來的,究竟什麼?”
李安邦忽然慘白著臉,結結巴巴的說,“不,不會是毒藥吧?他,他們想把毒下在井裏,把,把全鎮的人都毒死?”孟驥一筷子夾了七八片醬牛肉塞進嘴裏說,含糊不清的說,“得了吧,砒霜老鼠藥不用出鎮就能買到,還用的著費這麼大的力氣?”李安邦說,“那是因為什麼呢?”
看著他皺著眉苦思的模樣,我拍拍他說,“你就別想了,師父都想不明白的問題,又怎麼是你我能想出來的?”師父說,“這也未必,每個人思考的方式不一樣,興許我想不通的你們就能想明白呢。不過這件事哪兒說哪兒了,不要再讓第五個人知道了,畢竟咱們還不知道誰是取東西的人。如果走漏了風聲,打草驚蛇不說,還會惹禍上身啊!”
我連忙點點頭說,“放心吧師父,我們不會出去亂說的。你把東西趕緊收起來,以後還要派大用場的!”師父把油紙片重新包好,讓孟驥收了起來,又從懷裏摸出一個小瓷瓶來遞給我,“你把這個帶上,我心裏總是有點兒不安穩!”我打開瓶塞聞了聞,一股惡臭的味道直衝了出來,熏的我眼淚都流出來了。我連忙塞上問,“師父,這,這是什麼東西啊,太臭了!”師父說,“你小子別狗眼不識金鑲玉了,這可是我特意配置出來的解藥,不敢說解百毒,三五十種還是不在話下的!你帶在身上,說不上什麼時候就用上了!”
被他這麼一嚇,我頓時有種小命不保的感覺,“師,師父,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我?”師父嘬著牙花子說,“也不是一定,隻是我總有這麼個感覺,還是小心些好。得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你們倆回去吧!”
我看著滿桌子沒怎麼動的菜說,“這,師父,你不能睜眼說瞎話啊,這還剩不少呢!”師父立刻吹胡子瞪眼的道,“我說讓你回去就趕緊回去,家裏沒準兒又出事兒了呢!”我心裏這個氣啊,這還是不是我師父了,為了多吃點兒酒菜,竟然拿這種話騙我,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他的話應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