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八章 觸柱(2 / 2)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想起族長剛才的表現,恐怕張寡婦不死也得死了。可是我無憑無據,如果現在站出來揭穿他們的陰謀,隻怕會被人當成神經病。

家裏的男人還不能離開,爹對娘說,“家裏的,你先送她回去,好好照看著,就不用過來了,爹那裏也要有人看著才行。”娘點點頭,和路洪發一起將張寡婦送走,祠堂裏頓時清靜了不少。

經過這麼一鬧,族長的顏麵掃地,他冷笑著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魂不守舍的大伯,不鹹不淡的說,“路洪哲,既然我說饒了她,絕對不會食言。隻是我以長輩的身份提醒你一句,這個女人還沒進門就鬧出這麼大的亂子,以後你要看緊些,不要給鎮上的人添麻煩!”

所有人都聽的出族長是真動了氣,大伯紅著臉答應一聲,恨不得把腦袋藏到褲襠裏,不料族長自言自語的小聲說了一句,“這女人從嫁過來就不守婦道,誰知道那孩子是怎麼回事兒!”大伯的身體一下子緊繃了起來,一個男人的尊嚴被侮辱,莫過於說他頭上戴了頂“綠帽子”,我萬萬沒有想到族長也能說出這麼刻薄的話來,不禁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好了好了,都安靜,咱們再說說第二件事吧!”八叔好心的出來打圓場,“路通的屍身被人用銀針封了七竅,差點兒成了怨靈為害一方,好在丘先生及時破了對方的邪術,沒有釀出大禍。可是有人約他們昨天晚上在喬家老宅見麵,景同和安邦去的,那人被捕獸夾傷了腿,安邦被他的雪貂咬傷中毒。景同叫上我們趕去救人的時候,那人已經不見了,而且臨走時給安邦處理了傷口敷了藥,依我的淺見,這個人和山賊不是一夥的。路族長,你怎麼看?”

八叔直截了當的把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族長卻說,“是不是一夥的,也要抓到人審問後才能下定論,現在說什麼都為之過早。景同!”族長忽然叫道我的名字,我連忙往前站了站,恭恭敬敬的衝他行禮後說,“太爺!”

族長似乎很滿意我的態度,難得的露出一絲微笑說,“不愧是我路家的子孫,有勇有謀!你就和大家說說,昨天在喬家老宅發生的事情。”我看了八叔一眼,隻見他眼睛上翻,嘴角下撇,鼻子還皺了皺,那樣子實在是難看極了。

他到底要表達什麼意思?我莫名其妙的看向爹,隻見他衝我微微的搖頭,我徹底懵了。八叔衝我做鬼臉,爹卻對我搖頭,他們兩個表達的是一個意思嗎?

鬼臉,搖頭?我的腦海中忽然有亮光閃過,八叔的意思是讓我盡量鬼神化昨天的經過,而爹則是讓我別說實話!聯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和大伯的處境,我總算明白了他們的良苦用心。如果昨晚的事照實說出來,不過是安邦受了點兒輕傷,不足以引起族長的重視,而“加了料”的經過會讓族長暫時擱置對大伯的處置,恍然大悟的我將所有的事情在心裏過了一遍,這才慢慢的講了起來。

“昨天晚上我和李安邦提前一刻到了喬家老宅,大家都知道,那是出了名的鬼宅,所以我們帶了符紙、符水,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的。等我們在二進院的正房藏好之後,就見院子中忽然多了一個人。他不是走進來,也不是飛進來,而是憑空出現的!”我故意吊著大家的胃口,掐細了聲音,繪聲繪色的說,“我們兩個嚇得差點兒尿了褲子,躲在門口偷偷的往外看,你們猜怎麼著?”

我適時的停了下來,立刻有人叫道,“別賣關子,快說,後來怎麼樣了?”我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我們看見,那人的腦袋出奇的大,而且他,他長了六隻眼睛!”

“嘶!”四下一片吸氣的聲響,我很滿意這種效果,八叔悄悄衝我豎起了大拇指,我得意的一笑,正要接著往下說,人群裏忽然有人驚恐的叫了起來,“鬼,有鬼,是他,是他回來索命了,鬼,鬼啊!”眾人一片嘩然,有人從祠堂裏跌跌撞撞的衝了出去,族長麵色一冷,大聲說道,“來人,給我把這個胡說八道的東西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