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謊言不用嘴去拆穿,大家僅僅是心裏清楚,那生活活依舊平靜如水,這就像一場打不起來的戰爭,誰還願意去計較多少呢?正因為這樣,所以人們才更願意選擇沉默,尤其是在善意的謊言麵前。
郝美娟並沒有察覺出來默林有什麼不對勁,她隻是覺得可能因為之前默林逃學的事情被子山批評的有點過了,孩子還生著氣呢!
店裏這會兒也不太忙,她回來洗洗家裏這段時間的髒衣服。
她要去把默林的那些衣服全找出來,這孩子可能又把房間裏搞得一塌糊塗,衣服堆在床上,書四處放著,襪子不知去哪兒了,內褲可能又和鞋子在一起。
郝美娟準備用習以為常的心情麵對這雜亂無章的小房間。
可當她推開門進去的那一刻,她卻不得不問自己一遍:“嗯?我走錯房間了?”
這還是兒子的房間嗎?被子疊的整整齊齊,髒衣服一件也看不到,書本全在書桌上摞著。
小內褲也不見了,原來全被洗了掛在陽台上晾著。
不是母親洗的,也不是子山洗的,那隻能是默林自己洗的了。
什麼是媽媽,媽媽就是當發現孩子長大的時候快樂並失落著。
快樂就是孩子長大了,意味著他從身體上和精神上逐漸走向獨立,就像一株挨過寒冬的春苗,終於可以體驗活下去的妙趣了。
痛苦就是這種成長讓孩子逐漸獨立於媽媽,也許他不會再像小時候黏著媽媽,把她當成生命的海洋;也許再也不會像小時候把班級裏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媽媽;也許他睡覺的時候再也不允許媽媽走進自己的房間;也許他會越來越嫌棄媽媽,嫌棄自己會的東西,媽媽都不會……這麼多也許如果都成真,足夠讓天下媽媽失落一輩子。
郝美娟既高興又失落,她坐在陽台的椅子上,自己發呆。
母親馬芳露看得明白,這就是母子情。她要怎麼樣去疼自己兒媳婦?馬芳露不知道自己風燭殘年還能做些什麼,看著美娟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手裏還拿著已經晾幹的默林的短褲在想事情。
“孩子遲早都會長大的,應該高興才對。”
“哦!媽,您怎麼起來了?我吵著您睡午覺了?媽您坐。”
“沒有!我一直沒睡。”
“怎麼了?媽,您哪兒不舒服?”
“沒有,媽哪都好著呢,就是人老了,這心事就藏不住了,老是會想以前的一些事情。”
“媽,您有什麼心事可以跟說,千萬別憋著,媽。”
美娟猜想母親的心事是不是子峰和宋文麗的事情。
“媽,我昨天見宋文麗了。”
“你和她說話了嗎?”
“說了,她跟我說她不可能答應子峰的,她讓我捎話給您,說別氣壞了您身子。”
“哼!自作多情,她最好別答應。”
美娟勸母親別為這事兒生氣,子峰已經三十好幾的人了,他自己的事情就隨他自己去吧!
“娟兒啊!媽現在不是煩子峰那事兒,媽是煩你的事啊!”
美娟一愣,自己有什麼事情讓母親煩的睡不著覺。
“前兩天子峰突然問我你爸爸當年喝酒那事。”
“你告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