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緣關係曆來是人類無法掙脫的一條紐帶,似乎法律和道德方麵的某些規則和秩序都和它有關,或者說建立在它的基礎上。
倆個毫無血緣關係的陌生人因為愛情組建一個新的家庭,生下子女,子女和他們之間以及子女之間也是有著血緣關係,這種關係被看成應該是一個人生來首先被賦予的一種關係,它和其後的所有社會關係都是先來後到的關係,所以人們很注重血統這個概念。
對於陳默林來說,他已經來不及顧及除血緣關係外的另一種很重要的關係:無私的養育關係。
他可以不發聲,但是不代表他不好奇,不代表他不想把事情弄個清清楚楚。
滿心的疑惑堵在他的胸口,他還是重複著那句話:“她真不是我親生的媽媽?我親媽真是張燕,按照信裏麵的內容,我爸當年根本不喜歡張燕,是張燕強行插入他們倆個的感情,那自己真是一個笑話,怪不得小時候,巷子裏那些同齡的孩子要罵自己野種,原來是指沒媽的孩子啊。”
他背著書包,垂頭喪氣的,兩個黑眼圈,用疲累的身體拖著腦袋往前走,他不想回家。
厲浩,鍾寶則,宋一佳,左小萌,他們統統不知道陳默林最近怎麼了。
宋一佳很擔心默林再這麼下去,別說音樂附中了,就普通高中都考不上了。她想和他談談心,可他卻說這次誰也幫不了他,他想一個人走走,她也不便再跟著他。
陳默林不想停下來,他想把這條街走到頭。突然聽到左小萌在叫自己,他也無力回頭,因為他不喜歡她平時的嘰嘰喳喳,他現在要的是安靜。
左強問:“那是你同學啊?”
“嗯,爸你能先停一下嗎?我跟我同學說幾句話。”
左強停下車等著。
左小萌問:“你怎麼了?陳默林,感覺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陳默林:“那我以前什麼樣?”
“以前的你活潑開朗,愛說話,愛學習,愛彈鋼琴。可你現在沉默寡言,曠課,遲到,聽一佳說,你都兩周沒有去她家裏學鋼琴了。你到底怎麼了?能不能告訴我呀?我會幫你的。”
陳默林煩透了左小萌的多管閑事,他不耐煩地說道:“謝謝!不過,我不用你管,趕緊走吧,你爸還在等你呢。”
左小萌有點失落地回到車上,左強看她不高興了。
“怎麼了?你同學惹你了?你們說什麼了?能不能告訴爸爸?”
“沒有,他可能心裏有事,不願意說。”
“看來你們關係很好嘛,他不高興,你就想著關心他。他是你們班的嗎?我怎麼沒見過?”
“他是陳默林,您忘了?”
“陳默林?長這麼高了?”
“您都好幾年不給我開家長會了,都是我媽去,當然不記得我們班同學了。”
左強重複念叨了句:“陳默林,陳子山和郝美娟的兒子。”
左小萌聽爸爸這麼說,才想起來老爸和陳默林父母,還有宋一佳爸爸都是大學同學。
“爸爸,我聽說,陳默林爸媽當年是被學校開除的,是因為什麼事?你們是同學,你知道嗎?”
“開除?你聽誰說的?我警告你,左小萌,別亂打聽別人隱私,更別嚼別人舌根,好好學習,考一個好點的高中才是正事,聽到了嗎?”
“不是,爸爸,我懷疑陳默林最近之所以這樣,可能和當年這件事有關係,我就想了解一下情況,好開導開導他嘛!”
左強對女兒這不依不饒地提問很是生氣,他突然減速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