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距渡劫穀他們與源城開戰之日僅有幾天,縱然饒禹修朝北拐過無量山,再朝東朝南,抵達源城,那也是十天之後的事了,可是帝師他們必須三日之內會回到源城,如果是十天之後,源城估計早已滅了,帝師就算由通天之能也無力回天了。
想到此處,木麵人心情大暢,朝般旄揮手道:“你繼續跟蹤饒禹修,有任何異狀,立即回報。”般旄點頭領令,鬆了一口長氣,展翅桀桀而去。
木麵人低頭瞧著雨師妾微笑道:“沒法子,還得借你龍角犀用上一用。”
烏雲散盡,月朗星稀,眾遊俠騎著各自的駿馬,風馳電掣的朝北疾奔。眾人均是十分興奮,談笑風生,回味適才的那一場大戰。齊毅哈哈笑道:“他***,好久沒殺得這般痛快了。跟著帝師作戰真是愜意!”
黎曉旭騎在馬背上,隻覺耳邊風聲呼呼,兩側景物急速倒退,宛如在雲端飛行。黎曉旭初時深怕被甩出去,一手反握一位遊俠送給他防身用的無鋒短劍,一手死命抱住駿馬的脖頸。但那駿馬飛奔時極為平穩,毫不顛簸,過了些須時候,黎曉旭已敢鬆手,隨著駿馬的節奏前行。出了大峽穀,前方便是一片平原,草長鶯飛,白雲飛舞,迎麵吹來的初夏午風,帶著陽光的溫暖氣息。黎曉旭的精神為之一振。他原本開朗樂觀,又是十幾歲的少年,憂愁難過之事從不隔夜。前日與師父的生死之別的感傷,今日已經淡了不少,再兼這次生死難料,丹又奇遇連連,又交了很多朋友,心中頗為高興。
離他不遠的饒禹修策馬微笑道:“渡劫穀他們不會輕易放過咱們。他們要的不止是陳家的流芳三式,還會有更大的圖謀,他們定然會想方設法將我們趕到源城之前除掉,殺人滅口。”霜平搖頭道:“渡劫穀和這些水妖可當真膽大包天,連武林六傑的法令都不管不顧了嗎?”
饒禹修道:“水伯候劉景陽當然沒有這個膽量。但是大長老燭龍野心勃勃,什麽事作不出來?”黎曉旭聽他們說了許久,心中迷惑,插口道:“燭龍很厲害嗎?能厲害過你嗎?”一個時辰前饒禹修給他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黎曉旭都以為這個世上就饒禹修最厲害了,沒想到又出了個什麼燭龍的,忍不住好奇的問道,饒禹修道:“正是。此人二十年前代掌族中大事,便黨同伐異,將長老會中反對他的人盡數趕出。當時的渡劫穀所管轄的兩百餘城中有六十餘座城的城主被扣以謀反之名,全家問斬。這些年,族中剩下的俠義之士寥寥無幾啦。”說到難過處,微微搖頭。
齊毅道:“帝師大人,東、西海的水族這次和渡劫穀.南苑邊境聯合圍攻源城,以陳三小姐家的流芳三式為突破口,實際上打得又是什麽主意呢?”眾人心中都有這個疑問。源城不過是一個小城,位置又不在海之上,並無重大戰略意義,何以渡劫穀他們會如此熱衷,傾力而出,誌在必得呢?
饒禹修瞧了眾人一眼,忽然問道:“你們為什麽要離開家族裏,做一個四處漂泊的遊俠呢?”眾人七嘴八舌的回答。黎曉旭聽來,大多是因為族中日益腐敗,少數掌門親傳弟子與魔法師權力日大,族中長老會名存實亡,弟子的生活日益清苦等等。饒禹修點頭道:“但是二十年前,源城未獨立於南苑之外時,所有遊俠隻能在五大家族和南苑邊境處遊獵為生。人數少得很。自從丐俠洪羽智跟鬼手沈新全等武林名宿先後去世後,武林就開始動亂起來了;源城成為自由之城後,遊俠集聚,天下歸心,聲勢一天比一天浩大起來。”眾人紛紛點頭,倘若沒有源城作為精神歸宿,他們中又有多少人有勇氣與族中決斷呢?
饒禹修道:“源城以前就號稱自由之城,吸納北疆.南苑所有遊俠,早就被水族和渡劫穀仇視。如果不是當年丐俠和鬼手一些老前輩從中調和,恐怕早就被滅城了。這幾年那些老前輩的行蹤飄忽不定,在加上幾日傳聞說青龍蕭雪塵已死,這位名宿一死,跟南苑和北疆就無主,那這西南之主人的位置誰能繼任呢?”
陳淑萍道:“敢情那個燭龍想做這西南之主,可是朝廷會答應嗎?”饒禹修微笑道:“想做西南之主的又何止他一人。但是這西南之主可不是單憑武力便可以自封的。需要有讓天下臣服的德行和朝廷的認可。既然渡劫穀和水妖,跟邊境都視源城為眼中釘,那燭龍便可以以盜匪的名義將它鏟除了。這樣一來,他不是成了渡劫穀開疆擴土的將軍,他還是為朝廷平亂的英雄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