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啞口無言,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他轉身低聲問王後:“親愛的,你看應該怎麼辦?”王後沒有理他,眼睛望著忙碌的陪審員們,這提醒了國王。他把胖胖的身子扭過來,聲音顫抖地對陪審員說:“請陪審員做出裁決吧!”
愛麗絲正想聽聽這些蠢家夥如何評判自己,白兔舉著一張紙突然高興地跳起來大聲說:
“陛下,這下可好了,又發現新的證據了。有人剛剛送來這張紙。”
“上麵寫著什麼?”國王急忙問道。
“有什麼新發現嗎?”王後也問。
“我還沒來得及打開呢!”白兔驕傲地回答,“我想肯定是一封密信,一個犯人寫給……一個什麼人的,會有重大發現的。”
“對,沒錯,”國王興奮地說,“一定是這樣!如果不是的話,這封信就太不合情理了。”
白兔打開信,眼睛在上麵掃來掃去。
“上麵寫的什麼?”國王十分著急。
“等一下,”白兔把那張紙抖得嘩嘩直響,“我仔細看看。”
“這封信是寫給誰的?”一個陪審員問道。
“噢,這我倒沒有注意,”白兔說著看了看開頭,說,“奇怪,這上麵沒寫,更不可思議的是連個地址都沒有。”
“我看這根本就不是一封信!”王後叫道。
“對,”白兔說,“王後英明,這確實不是一封信,而是一首詩。”
“是不是犯人的筆跡?”另一個陪審員問。
“我看不像,”白兔若有所思地說,“奇怪,這字跡我從來沒有見過。”
國王、王後、陪審員都迷惑不解地望著白兔,希望他能夠給大家解釋清楚。“這寫信的人可真聰明,”國王說,“他肯定是模仿了別人筆跡。”聽了這句話,陪審員和白兔都不住地點頭稱是。
“會是誰呢?”白兔對國王說,眼睛卻盯著紅心傑克。
紅心傑克急忙為自己辯解:“陛下,我發誓,這封信不是我寫的。”
“這可不是一封信,”國王說,“大家都知道的。”
“是的,陛下,”紅心傑克說,“但這不是我寫的,誰也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寫的,再說,末尾並沒有簽名。”
“可沒有人說是你寫的,”王後說,“你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如果你沒有簽名,”國王認真地說,“隻能說明一點,那就是你的狡猾。你寫完後,並沒有像正常人那樣簽下自己的名字,而是詭計多端地什麼都不寫。這樣,更加證明你的罪行是多麼惡劣。”
國王的話剛說完,台下便響起熱烈的掌聲。他們都知道,這是國王在法庭上說出的第一句聰明話。
“這就有足夠證據證明,”王後得意地說,“紅心傑克確實是偷吃餡餅的罪犯!”
“這不能算是證據!”愛麗絲大聲說,“啊!你們連詩都沒有讀過,怎麼就亂下結論!”
白兔和國王麵麵相覷,王後張開嘴巴,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應該把把詩讀一遍。”一個陪審員提議說。
“對,從第一句開始讀,一直讀到最後一句,”國王煞有介事地說,“然後停止。”
“是,陛下。”白兔把手中的紙擺正,一本正經地開始讀那首詩:
“他們對我說你到她那兒去過,
並且還在她麵前說起過我;
她對我的評價很高,
但惟一遺憾的是不會遊泳。
他說明我沒走,
(我們清楚這是真實的):
假如她堅持完成自己的任務,
你們又該如何執行呢?
我送他一個,他們送他一對,
你送我們三個或更多,
他又把它們還給你,
盡管以前本來屬於我們所有。”
白兔念到這兒,用眼睛瞥了一眼紅心傑克,繼續念道:
“假如我或她很不幸,
竟會為這件事受牽連,
他希望你能寬恕它們,
就像我們以前所做的那樣。
我的看法是你以前,
(因為她曾經發過瘋)
是他,我們自己,還有它,
之間存在著隔閡。”
“這首詩真有意思,”一個陪審員打斷白兔的話,“隻是不知道‘她’是誰?”
“住口!”王後生氣地吼道,“否則立即砍掉你的頭!”那個多嘴的陪審員馬上不敢吭聲了。白兔接著念:
“千萬不要讓他知道她最寵愛它們,
因為這永遠是一個秘密,
你和我之間的秘密,
這和其他的秘密大不相同。
“這首詩太重要了!”國王說,“它是我所聽到的最重要的一個證據。”國王對陪審員說:“請各位陪審員……”
“誰能夠解釋一下這首詩,我會付給他六十便士,”(愛麗絲現在長到恐怕不隻三英裏,因為她發現國王和王後他們好像一隻螞蟻那麼小,所以她不怕國王會懲罰自己),她繼續說,“我覺得這首詩一點兒意義都沒有,這是我看到的一首最差的詩,亂七八糟的,簡直不成詩。”
國王說:“不要以為你長這麼大,我就沒辦法懲罰你。”
“我要白兔親口解釋一下這首詩,”愛麗絲不理國王的話,“否則,我就不相信它能夠證明什麼。”
“你真是太固執了,”王後說,“你們誰給她解釋一下。”
“我認為沒有解釋的必要,”白兔說,“其實這首詩並沒有什麼意義可言。”
愛麗絲稍稍彎了一下腰,看到一個陪審員的紙板上寫著:“愛麗絲說,她不相信這首詩能夠證明什麼。”另一個紙板上寫著“國王和愛麗絲吵架”。愛麗絲想:“這怎麼說是吵架呢?”於是,她奪過陪審員手中的鉛筆,把那句話給劃掉了。陪審員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但他毫無辦法對付這個“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