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戰亂(2 / 3)

“就這樣把她給趕了出去,還真是無情。”仿佛是在替那個女子抱不平,玲兒對著軟榻上的蕭宇軒嗤聲道。

“若留她在這,你心裏不是不痛快嗎?”

玲兒一怔,望進他此時看向自己的眼中,那裏頭,帶著戲謔,和淡淡的,梳理不清的情感。

她的心頭猛然一怔,嘴上卻倔強道:“好笑,我有什麼好不痛快的。”

撇過臉,不再去看,在那如星般漆黑的瞳孔中,她竟能看到自己略微泛紅的臉頰,是錯覺吧,隔著這麼一段距離,又怎麼可能看清楚呢?

思緒紛飛間,身邊忽然是有一股熟悉而霸道的氣息靠近,整個人被籠罩在另一個身影中。蕭宇軒將麵前那橙黃的燈光遮住一大半。玲兒抬頭,卻是隻見得黑暗暗一片,看不清他此時的臉,隻覺得那般高大的身影,仿佛是要罩的人透不過氣來。

良久,她長長舒了口氣。

蕭宇軒卻忽然低笑出聲:“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心思被說破,玲兒急急地望過去,開口急切,卻更是泄露了心緒:“那你離我遠點!”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這不是承認了她正是在緊張麼?

蕭宇軒沒有忽視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懊惱神色,卻是更加湊近她的身體。一伸手,便攬過她的腰,還未等玲兒回過神來,嘴唇上,便覆下兩片炙熱的唇瓣,輾轉好久,帶著濃烈深情。

她瞪大了眼,每一次,他的吻,都是這般突如其來,從不曾征得她的同意,更沒有絲毫拒絕的餘地。

“你承認吧,剛才你是在吃醋。”

原本僵直了的身子,因耳邊忽然傳來的低沉而帶著蠱惑性的嗓音,而有了些許的反應,卻是輕輕一顫。

蕭宇軒滿意地歎了口氣,長指撥弄著玲兒披散在肩頭的發絲,在手中打轉。俯首,凝視著玲兒此時略施薄粉卻是素淨清爽的臉,如同了那纖塵不染的荷,不打算放過她臉上任何的一個表情。

呆立在他的懷中,蕭宇軒適才的話,讓玲兒心頭猛然一怔。

剛才那莫名的情緒,真正如他所言,是在吃醋嗎?可是,這不是隻是情侶間才會做的事情嗎?她和蕭宇軒根本算不得情侶,不是嗎?

隻是,那越來越快的心跳聲,代表的又是什麼意思?

她總能理智地理清了一切事情,可是,在麵對關於了真正的情感問題時,卻總也是搞不明白,弄不清楚的。她隻知道,自己,是絕不可能喜歡上眼前這個男子的,因他和她,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忽然笑了起來,佯裝了毫不介意:“我吃醋?”她有點誇張地指著自己的臉,“怎麼可能!”卻糟糕的連聲音都在顫抖。

蕭宇軒卻不顧她此時的狡辯,麵對了她那張通紅的臉,隻覺得心裏頭陣陣翻湧。下一刻,卻是將她整個人攔腰抱起。

雙腳倏然離地,玲兒驚呼一聲,對上他那張素日裏沉冷無比的臉,不知是否在光線的映襯下的緣故,此時如刀削般絕美的側麵線條,看上去竟是有一絲的柔和。

她怔了怔,卻馬上掙紮起來。

“蕭宇軒,你,放我下來!”焦急的語氣,暴露了她此時其實同樣是擔憂的心情。

她當然不會忘記自己是為什麼會站在這裏,隻是在來此之前,她一直以為,蕭宇軒是在耍些別的花樣的,卻不料,在生生事實麵前,她才恍然悟到,今晚的蕭宇軒,或許,並非是在跟她開什麼玩笑的。

“我以為你已經有了自覺了。”身子被放到紅木大床之上,蕭宇軒傾身壓了下來,對著她的臉嗬氣道。

不,她沒有!是她太過刻意,忽視了一些事情。

拒絕自那日,他撫幹她臉頰上的淚痕,轉身離去之時,玲兒以為,有些事情,便不會發生,但是,她卻不知道,有些以為,從來不能如自己的願。

名分上,她是他的後,可是……

“蕭宇軒。”她突然出聲阻止,神色淡然,對上他凝視自己的眼眸,吸了口氣,緩緩啟唇,“你當日說過,這不過是場遊戲。”

臉色一緊,蕭宇軒抬起頭來,暗黑的眸子攫住她此時直視他的眸子,有一絲的不可置信從中掠過。

是,他當日曾說過,這不過是場遊戲而已。隻是,他能掌控了一切事情的發展方向,卻是單單無法控製了自己的情感去向。

“你是要我認輸嗎?”冷然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玲兒卻從他的眸底深處,瞧見了那隱匿的情感,深沉而熾烈。心,塌陷。斷然是想不斷他會這樣回複了她的。

清晨醒來,夏日天長,蕭早有哪晨曦破曉,帶著橘色的柔和的光,隨後,逐漸,變得豔麗和灼熱。

婉兒端來的早膳,放在桌上遲遲沒有動過。

“皇後,早膳都涼了,奴婢拿下去熱熱吧。”

玲兒揮了揮手,罷了,反正她也是沒什麼胃口。

在蕭宇軒的寢宮待至淩晨時分,她是再也無法麵對了那一室的寂寞再待的下了,索性,踏了晨露回來,到了鳳麟宮便是倒頭就睡,昨晚一夜未眠,是累著的了,但是,尚未睡了多久,卻還是醒來,這煩躁的情緒,絲毫沒有褪去的跡象。

她撫著額頭,心緒便成了一團扯亂了的線團,是找著那個線頭的,卻楞是沒有辦法,將那長長的一根線給捋順了。

是在那個夜晚,看著他略帶希冀的臉龐,冷聲說出,“你是說,我贏了嗎?”

是看到蕭宇軒憤怒了的臉龐,是了,像他這般驕傲的眼睛到了頭頂的人,要說出那句話已然是不易,是在心裏頭又了明顯的勝算的,可是,卻在麵對了自己的那句話,所有的勝算便全都成了個尷尬的失敗。

生氣,是自然的。

隻是,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說了這樣的話,是為了保自己的周全?還是,當真在與他計較那所謂的輸贏得失?

那一夜,除了他憤然的離去,除了她一夜的孤寂,什麼都不曾發生。

鬥氣這之後的幾日,日子過的總覺得有些難熬。心煩意亂的,卻是吃也吃不下,喝了喝不下了。才不過幾日功夫,玲兒看上去就好像瘦了一圈,臉色也總有些憔悴的模樣。

那日,蕭宇軒離去的背影,帶著生生怒氣,竟還似有一點挫敗和落寞。

她總會經意不經意想起,每每想起,便是一生沉重的歎息。

這月的事情,似乎頗顯得多了,待到回過神來,卻不覺,已然過了月半。

思及此,她又是一聲長歎。

這異國他鄉的日子,是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了呢?

心裏頭雖這麼想,可是,一想到結束二字,卻沒來由的,有股說不出的感覺,空落落的,總想抓住點什麼,但是卻又總抓不住。

她想,是這盛夏的天氣,太過折磨人了吧。她總是最怕熱的。

手裏拿著扇子來回無聊地扇著,另一邊,卻是有軒龍殿的丫鬟前來稟報,說是皇上請皇後過去一起用膳。

這數數都快有十日未曾見麵,忽然間的一起用膳,又是什麼意欲?玲兒發現,她總是猜不透他的。

穿了一身淡綠色水印紗裙,將本來紮起的長發挽起一個發髻,胡亂用濕毛巾抹了把臉,玲兒就朝著軒龍殿過來,一路走來,心下還打量著,見了麵應該要說些什麼話,才不至於顯得尷尬,畢竟,想著兩人自此以後不再相見,心底覺得總也是不可能的。

她想著,兩人既然相見,總也算是緣分一場,實在不想弄到最後,變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麵,雖說這挽回不挽回,到了最後,可能於誰都沒什麼太大的意義。

想到這,她又是一聲歎氣,這幾日,是活活將自己變成了個老婆婆了。

可是,雙腳剛剛邁進大堂前廳,她就忽然覺得,這剛才的一切擔心都是不必要的。她真是早該想到,高傲如蕭宇軒,此時會叫她過來,目的當然隻有一個。

她看著眼前坐在蕭宇軒腿上,向著他嘴中送菜的柳纖月,心裏咯噔一下。

好吧好吧,是不是除了這一招,他便沒有其他招數了?

不屑地看了一眼早已察覺到她的到來,卻故作不知的柳纖月,她邁開了大步,走到他們的身旁,嘭的一聲坐下,二話不說,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別扭看著玲兒滿不在乎隻顧大快朵頤的模樣,柳纖月的臉上有些訝異之色,然而蕭宇軒卻全然不去顧及,卻是將圈住纖月柳腰的手捁地更緊,望向她的表情,竟是從來不曾有過的溫柔之色。

那柳纖月心下一陣歡喜,更是得意起來,對著玲兒笑道:“纖月真正該死,都還未給姐姐行禮呢。”說著,假裝要從蕭宇軒的腿上站起身來,卻是被他一把摟住在懷,臉上笑意更深。

玲兒低著頭,隻顧看碗裏的菜,嘴裏喊著飯,不清不楚地說:“算了,這行禮不行禮的,也沒個什麼意思。”既然是叫她過來吃飯的,那沒她就吃飯,吃完了走,行了吧!

蕭宇軒眼角的餘光淡淡的不著痕跡地掃過她,挑了挑眉,卻依舊是一臉的波瀾不驚。是了,若是此時動怒,那麼,他就不是蕭宇軒了。

聽聞玲兒的話語,柳纖月臉上是紅了一陣,又白了一陣的,本想著給她個下馬威,卻不料,她這說話倒也是帶刺的,沒給人舒坦。就隻能嗬嗬笑了幾聲,不再作答。

“鳳麟宮的廚子,都沒給你做飯吃嗎?”蕭宇軒到底是忍不住,斜睨了一眼都快塞進碗裏的玲兒的頭,陰沉著臉,語氣冷然。

玲兒從碗間抬起半個腦袋,看了看他,兩人視線交織,竟是遲遲都難以離去的相絆,卻眸底都無太大波瀾,然而深深淺淺,卻也隻是個中人能看透了般。

她的臉紅了紅,遂又低下腦袋,回到:“我這吃完了,好趕緊走啊。”言語中,是透著如賭氣般的別扭之情。

蕭宇軒心中覺得了好笑,唇角動了動,卻還是很好地隱藏了下去。不管怎麼樣,觸及了驕傲的底線,那股怒氣和挫敗,是沒有那麼容易能消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