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睜了睜眼,悲喜交加地望著這兩個男人,淚光中噙著一點仇視,這江燁也真是的,幹嘛不早說,害她白白掉了這麼多眼淚?
江燁垂了垂眼,又小聲嘀咕,“我本來想說的,可是被——”後麵的話沒再說下去,小心翼翼地用眼神指了指身旁的那個罪魁禍首。
這個節骨眼上,靳明瑧還戲弄她?
湛藍一惱,扭頭便走,可腳掌受傷不輕,剛剛來得急,一時忘了,現下可真是疼得要命,她腳瘸了一下,靳明瑧看到在水泥地上落下的血痕,眉心一斂,上去一個彎腰就將女人給抱起。
“來這裏,不就是來找我的嗎?還穿著婚紗,這想嫁給我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我今個兒心情好,便從了你。走,我給你處理下腳上傷口就帶你去領證。”
再見到這個男人,周身縈繞著男人的氣息,她是激動的、幸福的,亦是安逸的,可猛地想起靳茜,她聽得關於靳明瑧出事的消息一時將靳茜的事情拋到了腦後,現在想來,真覺對不住靳茜。
“茜茜出事了。我們先去醫院吧。”
直到醫院,郎閆東不知一路上闖了多少紅燈。
“醫生呢?婦科醫生在哪裏?”他一衝進醫院大門,就瘋了般地大喊大叫。
“這裏是醫院,不是菜市場,請你被亂吼,要找婦科醫生,上三樓。”一個護士出來阻止咆哮的郎閆東。
大夫瞪了一眼氣喘籲籲跑進來的郎閆東,又看向他懷裏的女人,皺眉斥問,怎麼大出血了?
“快,請你救救我老婆。”
鬼使神差的,他就把這個女人稱呼成了自己的老婆。
那是他第一次用低聲下氣的口吻對一個人說話。
大夫點點頭,讓護士推車把病人推進手術室,說要立即動手術。
等在手術室外的郎閆東,從未覺得幾十分鍾可以比一個世紀過得還慢。
他站在手術室門口,半依著冰冷的牆,從煙盒裏緩緩地掏出一根煙,點上火,兩指夾著,指頭輕輕顫著,慢慢送進嘴裏,深深吸了一口,重重吐出。
她懷孕了?他從未想過她會懷孕,他跟她之間從未做個避孕措施,懷上孩子也不稀奇吧?可是那孩子又會不會不是他的?
可是不管是不是,他都不希望她出事,不明究竟,他就是莫名的恐慌,他這樣腥風血雨裏趟過來的居然也會恐懼如斯?
突然間,他意識到,他竟不怕自己會死,卻怕她會死。
沒過多久,靳明瑧和湛藍來了。
湛藍腳底板受傷不宜走動,靳明瑧給她置備了一張輪椅,讓她暫時坐在上麵,他推著輪椅走過來,憤憤睇了郎閆東一眼,“要是我妹妹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償命!”
郎閆東不吭聲,懊悔地低著頭,死勁地吸著煙。
“明臻,這是意外,他也不想的,要說責任,這事你我就沒有了?”
是的,靳茜出事,他們都有責任,靳明瑧告訴她,是他讓靳茜來阻止她和郎閆東的婚禮的,不管是報紙一事,還是跟許晴假結婚,都是他一手安排的,為的就是引出眼鏡蛇,再將之除掉。
隻是,這樣的代價裏不該包括靳茜,靳茜是最無辜的。
靳明瑧緊了緊雙手,臉色鐵青。
手術室的那盞紅燈一暗,他微微一喜,也突然意識到手上傳來的疼痛,手一抖,手指上的那一段煙灰落下來,竟是被煙灰燙了,自己竟渾噩不知。
他手一彈,丟掉煙頭,走過去問出來的醫生,靳明瑧推著湛藍也跟著上前,聽得郎閆東聲音緊張擔憂,“她怎麼樣了?”
“做人老公的怎麼這麼不當心?她懷孕一個多月了,不過好在她意誌力強,那孩子也是個生命力頑強的小家夥。孩子算是保住了,以後好好養著吧,她身體情況不太樂觀,別再出什麼差錯了,不是每次都這麼幸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