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扶柳秀眉輕顰,冷笑道:“是不是真的馬捕頭,一試不就知道了?”
一清道長頷首道:“如何試得?”
話音未落,林扶柳身形已動,整個人猶如一把利劍,直直地朝著馬輕塵的麵門而去!
大廳之中響起一片驚呼,秋水清更是驚得已經癱軟在椅子上了。
林小玉不由得暗暗為林扶柳捏了一把汗,這個傻丫頭怎麼這麼魯莽啊?且不說馬輕塵的武功修為到底如何,單單是當著這麼多武林前輩的麵兒就動起手來,待會兒就不好解釋。
眾人都與小玉一般,本以為林扶柳此次必定是奔著馬輕塵的要害去,必定會使出殺招,要了馬輕塵的性命去,人人都屏住呼吸,隻等著看精彩好戲。
更有甚者,那一清道長,竟然捏緊拂塵,似乎要伺機而動。
小玉心裏一緊,眼睛便死死盯住一清道長,誰知道他會不會背後傷人啊?還是防著一點好。
誰知道林扶柳那一招看似殺機暗伏,實際上卻有氣無力,隻不過是虛晃一招,然而一雙酥手已經抓在了馬輕塵的麵門上!
馬輕塵下意識中就拔出了腰間薄劍,一劍斜刺入林扶柳肋下三指!
與此同時,林扶柳手中已經多了一張人皮麵具!
座中人嘩然!
智禪大師第一個反應過來,大喝道:“賊子!竟敢冒充馬捕頭!”
一雙淩風掌便扇了過去。
坐在他旁邊的一清道長也緊跟著站了起來,胳膊上的拂塵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堂中無風,拂塵卻根根飄拂,赫然閃著瑩瑩綠光,驚心動魄。
小玉此時整顆心都係在林扶柳身上,哪裏管得這許多!
但隻見一清道長揚起拂塵,已經先智禪大師一步衝著“馬輕塵”而去了!
可沒有想到那假冒的“馬輕塵”十分厲害,竟然避開了一清道長的拂塵,一掌將一清道長打飛。
這下可苦了在一清道長身後的智禪大師了,他本來已經使了十成功力,務必要使這“馬輕塵”重傷,可誰知一清道長竟然被這個賊子打飛,直衝著他而去。
智禪大師連忙硬生生收回十成功力,胸口馬上就有了鬱氣,再伸出手將一清道長接住,那股子鬱氣便再也憋不住了,一口血吐在堂中光滑如鏡的水磨石青磚上。
其他武林豪傑見輩分最高的智禪大師和一清道長都不是“馬輕塵”的對手,更加不敢去嚐試了,竟然眼睜睜地看著賊子絕塵而去!
林小玉氣得牙根發癢,這都是一群什麼武林豪傑啊!簡直就是貪生怕死的小人!
她記得以前林扶柳可愛看武俠小說了,什麼金庸、古龍、梁羽生的,裏麵不都是有那種仗劍而出、頂天立地的英雄麼?怎麼如今她們身臨其境了,這些英雄反倒銷聲匿跡了呢?
小玉跺跺腳,真想自己衝出去,衣袖卻被懷中的林扶柳給拉住了。
那林扶柳麵色蒼白,卻仍有笑意,附在林小玉耳邊輕聲說道:“你別去,他是與我師父同輩的人,內力和劍術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況且他能夠在這秋雲城潛伏這麼久,可見心思縝密,你這麼單純,萬萬不是他的對手,很可能便著了他的道兒了。”
小玉真是又氣又喜。
氣得是林扶柳竟然拿她自己做誘餌,如今受了傷,偏還惦記著別人。
喜得是林扶柳雖然麵色慘白,但說話中氣十足,可見傷得並不嚴重。
不過兩相一比較,小玉還是氣的成分比較多一些。還說她單純呢,依她看,林扶柳倒是已經單純到傻不拉幾的最高境界了!簡直就要出神入化了!
大堂中已經亂作一團了,秋水清傷心過度,癱軟在榻上,四周的丫鬟仆人都圍著她去了。
輩分最高的一清道長和智禪大師也已經受了傷,餘下的所謂豪傑們因為剛才丟臉的行為,此刻都不好意思來主持事體。
正是亂做一鍋粥的時候,風深挺身而出:“大家別慌!賊子已去,一清道長、智禪大師和林姑娘也受了重傷,眼下當務之急,是先請了大夫為幾位醫治,剿滅賊子的事,日後再議也不遲。”
說罷,也不管別人同不同意,風深便兀自去指揮丫鬟仆婦了,頗有一番大家風範。
林小玉暗自點頭,豈料林扶柳卻在她耳邊嘀咕:“他看樣子從容不迫,身上卻沒有草莽之氣,乃是一身貴氣與與生俱來的威嚴。這種人如果不是出自大家,便是豪門公子,斷然不是什麼蒼鷹派的掌門人。”
林小玉斜睨了林扶柳一眼,心中詫異,主子她到底是單純呢,還是頗有城府呢?她真的是越來越看不懂林扶柳了。
不過妖孽倒也知恩圖報,親自將林扶柳安頓好,請來了大夫首先就讓他來給林扶柳請脈。
可林扶柳卻死活不願意,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怎麼著也不讓大夫查看她的傷勢。
小玉不禁撫額,我的個媽媽乖啊!你還“男女授受不親”呢!在煙霞洞的時候,你早就被風蕭蕭看過不知道多少回了,在這兒裝什麼良家婦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