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她從沒有這個名字,她的本名叫雲瑤,那是師傅給她起的名字,她自小在峨眉山長大,後來加入了那個反清複明的幫派,隻是沒過多久就離開了。
因為那個人,本以為這一生一世會陪在他身邊,沒想到,天意弄人,他是紫禁城的阿哥,康熙皇帝的第四個兒子,身份如此的雲泥之別,她從未想過進宮,從未覺得自己有一天會去那個地方,廟堂高處,離江湖太遠,那個地方怎麼會有風花雪月,自由天地?殿陛之間,禽獸食祿,滾滾當道,奴顏婢膝之徒,紛紛秉政。
她離開了他,或許是膽怯了,皇宮高閣,風光旖旎,紅牆碧瓦,不訴離殤,她不想重複誰的下場。
牡丹於佛像前起身的刹那,他獨自進了大殿,一身暗紫色的衣袍,進來的時候,他一眼看到了她,冷漠,沒有一絲波瀾。
丫鬟見著形勢默然走了出去,此刻這佛寺的大殿之內,就隻是他們二人。
時間停住了,十年前匆匆分離,如今十年過去了,他們又不經意相遇了。
“聽宮裏的人說,四爺這些年來尊釋教道,乃紫禁城修佛之人,不知紅塵十丈,繁華俗世,真的都堪破了嗎?”她看著他一如往昔的眉眼問著。
“此生從未真的信佛,不過隻是想要借著這清淨的佛心,忘掉了一些人一些事而已,佛曰,紅塵十丈不過曆世道場,滿眼空花,一片虛幻。”他說著,兀自走了出去。
她望向他,一臉淡漠,那身紫衣,在自己的眼簾裏漸行漸遠,淋濕在雨中,走得如此堅決,他已非當年之人了。——紫禁城,八阿哥胤禩的壽辰到了。
那是一場盛大的慶典,也是一次意外。
那一日,為了給八爺賀壽,雍邸的四爺帶著三個福晉一同坐著奢華的馬車去了。
馬車裏,側福晉夢清沉默不語有些尷尬,那一日夜雨的情形還清晰映在她的腦海裏,他悲傷的眼神讓她至今覺得有些震驚,她盡量不去看他,他似乎不以為意,如同平常一般。紫江格格但是一旁很熱鬧,說:“爺,今兒個八爺的壽辰,不知道爺要送什麼禮呢?”四阿哥胤禛一言不發,完全無視。
紫江格格忽而對年夢清開起玩笑來,問:“年福晉,聽說九阿哥對你可是非同一般,宮裏傳開了,什麼齷齪言辭都有,你說一個巴掌拍不響,怎麼會有這種事的?”夢清回敬道:“格格誣陷了我不要緊,九爺可是大清的阿哥,隻怕格格你這身份擔不起。”“喲,爺,你看年福晉怎麼這麼說我,我好歹是提醒一下她,她倒是不領情諷刺我來。”紫江格格說道。
四爺依舊一言不發,表情冷漠。其他人便是再也不敢說什麼了。到了八爺府。
四爺先下了馬車,他先扶著嫡福晉烏拉那拉箏兒下車,紫江格格見著嫡福晉已經下車,便是走過去,順勢要四爺摻著下車,夢清站在一旁,本就是打算自己跳下馬車去。四爺的手卻是伸向了年夢清。
當時紫江格格臉是紅一陣白一陣的,很是沒有麵子,尤其當著其他下人的臉。年夢清本就見著他覺得尷尬,這會兒更是不情願被他摻著下馬。
他見她傻愣在一旁,上前一把抓著她的手,把她硬是拉下了馬車。
隨後,他卻是看也沒看紫江格格,直接領著眾人進了八爺府,紫江格格那是氣的一句話不敢出,這會麵子丟大了,就連八爺府門外的侍衛也是看到了。八爺府,歡慶的氣氛彌漫著整個宴會,皇帝和老佛爺都在場。八阿哥胤禩盛裝出席,一身赭色的蟒紋旗服,整個人看上去比往日更加的英姿煥發,依舊是那麼驕傲不可一世,雖然聽說前不久因為偏袒十阿哥為其求情被皇上嗬斥,如今這會兒貌似皇上對他依舊寵愛有加。宴會的歌舞台上,數個身著彩稠的舞姬翩翩起舞,舞步輕盈。
皇上皇後包括當朝的數個大臣悉數到場,隻是,年夢清在舞姬裏看到了小冰,她一身粉色的舞衣,腰肢纖細,舞姿柔美。
夢清納悶:小冰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