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頸項,可是卻是空蕩蕩的,再也沒有那塊玉佩了。
麵前的蕭宸雲觸動了她的柔軟,顧婉寧臉上有幾分猶豫,蕭宸雲察言觀色,飛快地把那串天珠戴到了她手上。
“真好。”他嘴角露出了笑容,一臉的安慰與滿足,看著顧婉寧,像是在看另一個人。
顧婉寧皺了皺眉,看著那串天珠,再看看麵前這個妖孽,終究沒有把天珠取下來。
這個人,也是個可憐的人。
“我能抱抱你嗎?”
顧婉寧挑眉,見他躍躍欲試的樣子,冷聲道:“不要得寸進尺!”
“好吧。”他有些遺憾地看著她,嘴角露出了柔軟的笑容,“謝謝你,寧兒,這串天珠你戴著很漂亮。”
顧婉寧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你可以走了。”
要不是看在今天是他娘忌日的份上,她早就轟人了。
“讓我再看看這串天珠吧——”他說著握住了她的手,還不等顧婉寧甩開,忽然速度極快地在她身上一點,頓時顧婉寧就感覺身體受限,動彈不得了!
該死的,這混蛋!
她杏眼圓睜,怒道:“蕭宸雲,我就不該信你!”
她怎麼會對這個家夥存在什麼同情心?
“別生氣,我隻是想抱抱你,不過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同意的,所以隻好先斬後奏了。”他輕笑了起來,上前抱住了她,她身上淡淡的香氣讓他一時有些沉醉。
“滾!”
顧婉寧氣得罵人,蕭宸雲卻是笑嘻嘻的看著她,一點也不尷尬,指尖滑過她的下頜,漂亮的瞳眸靠近了過來,唇瓣勾起,呼吸間有淡淡的酒氣傳來。
“我想吻你,小寧兒。”
“找死!”她一腳朝她踹去。
“好狠心的小寧兒。”
他無視顧婉寧鐵青的臉色,兀自道:“我知道你這會生氣,不過既然我們都有過一次吻別了,再來一次也很好不是嗎?”
顧婉寧冷怒地看著他:“滾,把你的天珠也給我拿走!”
蕭宸雲歎道:“天珠是我代替母親送你的,你既然收下,我就不會再要了。”
他彎腰靠近了她,輕聲道:“謝謝你,寧兒,今天我本來很難過的。我想我真的愛上你了——”
他輕輕地在她唇上一吻,瞬即離去,大笑著轉身穿窗而去。
在離去之前,他給顧婉寧解開了穴道。
顧婉寧很快便發現自己能動了,一個躍步從床上跳了下來奔到了窗邊,但見窗外月白風清,哪裏還有那個妖孽的身影?
“該死的,別讓我再碰見你!”
顧婉寧抓下手腕上的天珠,一揮手就想扔出去,想了想,卻又收了回來。
“哼,扔了不白便宜他了?”
顧婉寧想著,忽然烏發披散了下來,她伸手一摸,忽然發現自己發間的發簪不見了!
蕭宸雲離開了壽國公府,在如銀月色下漫步著,他嘴角忍不住帶著笑容,把玩著手中一支發簪。
“小寧兒啊小寧兒,原來你是吃軟不吃硬,這回可讓我發現你的弱點了,你不還是收了我的天珠?”
月色下他的笑容顯得十分狡猾,仿佛一隻千年狐狸。
想著顧婉寧憤怒的樣子,他忍不住會心一笑,把玩著那支發簪,低聲道:“就算是定情信物吧,她發現簪子不見會不會氣得想殺人?”
這妖孽一個人站在空曠的大街上,一時喟歎不已,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時發笑,仿佛傻子。
突然,他神情一變,臉色凝重起來,轉眸看向遠處。
“出來吧!”
有風起,卷起地上的樹葉翻飛。
一道黑影從遠處緩步而來,剛看著還遠,下一刻就已到了近前。
這男子約莫四五十歲年紀,四方臉,鷹目如電,神色冷厲,個子雖然不高,往那一站,散發出的氣勢卻讓人無法抵擋,淩厲而嚴肅。
他一身的黑衣似與夜色融為一體,更似黑夜一般黑暗。
“為什麼廢了陸潛的武功?”
這男人一來便是一句淩厲的質問。
蕭宸雲冷冷看去,“他違背我的命令,自然要接受懲罰。隻是廢了他的武功已經算是好了。”
男人怒道:“他已經跟我說了,你看來已經是忘了當初你母親跟你說的話了,今天你廢了陸潛,他日是否連大業也忘了?那個顧家小姐是怎麼回事?”
蕭宸雲周身的溫度頓時低了下來,他狠狠地盯著男人道:“今天是我娘的忌日,我記得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她希望我做的事情我比你更清楚!哼,你派陸潛來還是信不過我麼?”
“你——”
男人似乎被他的話說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不要忘記你肩負著的使命是什麼!”
蕭宸雲冷笑道:“那是我的事。”
“哼,我聽陸潛說你已經練成了神功?不管如何,你身邊不能沒有人照顧,慕雲很快就要回來了,就由她接替陸潛的工作。”
蕭宸雲冷聲道:“隨便你。”
說罷,便轉身離去,看也不看身後的人。
那男子皺了皺眉,似乎被蕭宸雲的態度氣到了,隻是想到什麼,終究還是無奈地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蕭宸雲用了輕功,很快就回到了家中。
清冷的庭院讓他有些寂寥,他望著天上的明月,喃喃道:“娘,如果你還活著,或許也不希望我承擔這些吧。隻是,有些事我還是要去做的,不為什麼,隻為了娘。”
說著,他收起了手中的簪子,眼中的柔情褪去,被冷冽覆蓋。
——
顧婉寧一早起來就是臉色不好,早上去老太太那請安,說了想出門一趟的事。
“出門作甚?”
“我想去看看祖母的布店如何,也好選擇如何經營。”
“你這孩子倒是上心呢。”老太太笑道:“罷了,多帶上丫鬟婆子便是。”
“那倒不必了,孫女可以扮作男裝出去,畢竟我出門不方便,這樣也省事些。”
“這怎麼合適?”
“合適的,旁人又不認識我,這樣也沒什麼風險。”
老太太想想也是,便囑咐她帶上幾個丫鬟和家丁,免得出事。
顧婉寧心上應了,可是卻根本不打算帶什麼人,最多帶上綠蘿的哥哥和綠蘿出門,這回她要去的地方也不方便讓顧府的人知道。
從老太太那出來,顧婉寧便帶上人換了衣服出門去了。
她一襲青衫,稍微化了妝抹了些粉,畫了畫眉毛,瞧著也像個翩翩公子哥兒,綠蘿化作了小廝,綠蘿的哥哥趙銘也跟著護衛。
顧婉寧手持著折扇輕搖著,烏發用玉帶束起,打量著這古代的街市。
這還是她第一次從顧家出來逛街,兩旁人物風情都給人一種新鮮的感覺,顧婉寧一邊打量著一邊思索著有什麼商機。
“小姐……不對,公子,那太白樓就在前麵不遠了。”趙銘也算機靈,很快改了口,引著顧婉寧到了太白樓跟前。
這太白樓是酒樓,平日裏生意也算不錯,顧婉寧來時時候還早,酒樓的客人還不多,她舉目看去,果然在太白樓的旗幟上發現了一模一樣的火焰標記。
這裏果然就是離火宮的產業。
顧婉寧邁步進了太白樓,直接到了櫃台跟前道:“掌櫃,接生意麼?”
那正低頭算賬的掌櫃聞言抬起頭來,“什麼生意?”
“消息生意。”
那掌櫃猛然瞪大了眼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見顧婉寧氣定神閑的樣子,片刻後謹慎地道:“請客人到雅間坐。”
顧婉寧微微一笑,任由小二帶上了二樓雅間。
“掌櫃的,我瞧那人怎麼那麼像是少主給的畫上的人?”
旁邊二管事插了句嘴,把之前收到的畫像拿了出來看。
掌櫃定睛一看,也是一拍腦門:“的確很像,隻不過這是個女人啊,剛剛那個……莫非?”
“肯定沒錯,哪個男人生得這麼俊的?奇怪,這人跟少主是什麼關係?”
“少主的事情是你我能討論的嗎,咱們隻管接生意。”
掌櫃上了二樓,到雅間見顧婉寧,這時候他已經沒有平日接待客人時的樣子,而是高深莫測起來,輕咳一聲道:“閣下找我們是想打探什麼消息,我們這裏一貫是童叟無欺的,隻要閣下出得起價格,自然我們就給得起消息。”
顧婉寧把一封信遞給了掌櫃:“這裏,我要查的東西在這裏寫清楚了。”
掌櫃的打開看了看,思量片刻道:“這倒是需要點時間。”
“需要多久?”
“最快也得兩天吧。”
“好,那就這樣成交了,到時候我會讓人來取消息的,多少銀子?”
“我們是預付一半的定金,事情成後再付另一半。這樣吧,就收閣下一兩銀子吧。先付一半。”
“一兩?”顧婉寧有些驚訝,都說離火宮的消息貴,看起來也不算太貴啊。
“閣下覺得貴了?”掌櫃的臉色不太好看了。
“一兩銀子,這次是第一次跟離火宮合作,我就全付了。”顧婉寧拿了銀子出來給了掌櫃的,掌櫃的這才臉色好了起來,取了個木牌給她,上麵也同樣畫了離火宮的標記。
“這是給客人準備的,下回閣下可憑此來取消息。”
“好,那我就等你們的消息了。”顧婉寧起身離開,事情很順利就解決了,讓她心情也不錯。
掌櫃的送了他們出門,回來二管事苦著臉道:“這回可是虧本了呢,才一兩銀子——”
掌櫃的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麼,既然少主吩咐下來,那這位小姐就跟少主關係匪淺,現在跟她打好關係可是大有好處的。”
二管事嘀咕了一句:“那可不好說呢,難道能是少夫人?”
他目光朝著顧婉寧的背影看去,見顧婉寧離開了太白樓,轉而向左去了。
“小姐,咱們下麵去哪啊?去布店嗎?”綠蘿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