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平也不再多說,一個翻身跳到曲雲兒身前,長劍刷刷刷連刺三劍,一劍比一劍凶狠,果然是名門高徒,劍法非同尋常,一點兒也不差於那些所謂世家子弟。曲雲兒麵對長劍渾然不懼,揮掌應敵。那汪平出劍狠辣,下下要置她於死地,也不顧及她是女的,如此甚好,她也好使出渾身解數。兩人性命相博,頃刻竟是過了百餘招。曲雲兒心中暗讚:這人劍法真不錯!豐山派武林新近崛起,果然有其實力。可她手上血印掌亦非尋常。兩百招後,汪平隻覺得腥風撲鼻,自己的劍招無論如何刺不中曲雲兒的嬌軀,可她的掌風卻是離自己越來越近。他急忙想要反撲,卻覺得真氣散渙,劍法也開始亂,竟是逐漸身不由己,被曲雲兒的掌風壓製。曲雲兒的雙掌通紅,眼中也是邪光猛現。又勉強抵擋了幾招,曲雲兒終於突破了他的劍招,雙掌正正印在了汪平胸腔。那汪平慘叫一聲,跌在地上。胸前衣服粉碎,變成了幾隻布蝴蝶漫天飛舞,裸露出來的胸前正正兩個血色掌印。有個膽大的兵卒上前一談鼻息,已然氣絕了。他被強橫的內力加上詭異的掌力正麵擊中,可憐汪平豐山派有名的好手,竟然經脈盡斷,死在此處。
曲雲兒冷笑道:“你我無冤無仇,可不是我要殺你,是你要先殺我的。”
那些降卒見得領頭的人死了,卻沒有退後。他們人人痛恨殺人如麻的曲雲兒,此刻又見她行凶,自是人人激憤。實際上曲雲兒既沒有殺降卒,剛才殺汪平也是自衛而已。可為了震懾周邊州郡,她的惡名早就傳了開去,也沒有誰懷疑。此時後麵又來了一隊周兵,那些人仗著人多,衝殺過來。
曲雲兒血印掌翻飛,幾掌拍死數人,轉身想走,卻被又一隊周兵攔著退路。百來人一哄而上,曲雲兒左支右拙,接連打死十名兵士,卻又有另外十名兵士上來。她又驚又怕,一時間慌了手腳,稍微用少了些許力氣,沒把一人打死。那人口吐鮮血,正正噴在曲雲兒臉上。一時間曲雲兒目不能視,隻能胡亂出掌,那些兵卒見她厲害,倒也稍稍退卻。剛才受傷的人卻沒有死,一手抱住了曲雲兒的大腿,隻是怒聲咆哮。曲雲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是害怕。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今日竟死在這裏,再也沒有見回阿良的機會了!心中一悲,竟不自覺流出眼淚來。
忽然聽見一聲大吼,竟似晴天霹靂。那些人循聲望去,卻見後麵人頭翻飛。一條大漢僅披薄衫,拿住兩把大板斧在軍中胡亂砍殺,每走一步,手中板斧到處,便收割一個首級,竟似在亂軍之中卷起一團血色旋風。周兵想要回過身來抵擋,那人卻是力大無窮,手中板斧也是厲害,所有試圖抵抗的軍械都在他斧下斷成兩截。有個帶頭的長官提著大刀上前挑戰,那大漢也不多作理會,隨手一斧子下去,那長官連同大刀被砍為四截。簡直就是天上煞星下凡來!
不一會兒,那人殺到曲雲兒身邊。曲雲兒瞧不清楚,還以為是敵人,可血腥味底下那股熟悉的氣味,卻一下子安了她的心。那人一把抓住曲雲兒的手,讓她伏在他背上。地上那傷兵還沒斷氣,幹嚎著還想拉扯曲雲兒的腳。那人腳下用力往他頭上一踹,那人整個頭陷入了泥土之中,隱約看見骨肉分離,敢情又是一個無頭鬼了。曲雲兒本來想說她還能戰鬥,不需要他來背。可在那人背上,是如此溫暖,如此舒適。便是因為她兩人就在這裏死了,她也不覺得有啥好遺恨的了。
是阿良,是他。他回來了。
那氣味是如此的熟悉,那肌肉的觸感是如此的熟悉,那溫暖是如此的熟悉。所有的一切都是對了。她無論怎麼挑怎麼選,都不可能再從別的男人身上找到這種感覺。這對的感覺。隻有他,才是她想要的。她滿足地低歎一聲,緊緊抱住阿良,再也不想其它的了。什麼戰場,什麼殺戮,都隨了他罷。生也好,死也罷,能在一起就滿足。
阿良把小姐背在背上,心中安了一大半。他野獸一般的眼光掃過周兵,那些人腳下發抖,竟無人敢上前來。他左手托著雲兒的後臀,按理該是少了一半的力氣,周兵人多,大可不懼。可這人殺氣之重,世所罕見,眾人又沒了領頭的長官,誰敢第一個上前送死?剛才他一路砍殺,本來周兵還有百來人的,現在少了二十幾個人,地上卻多了二十幾條無頭屍體。同伴死狀可怖,他們這些隻是小兵卒,可沒興趣陪著他們做無頭鬼。
阿良大吼一聲,上前踏出一步。也不知道是誰開始的,兵器陸續掉了一地,那些殘兵敗卒一個個丟盔棄甲,什麼也不管了一哄而散。招誰惹誰不好,千萬不要招惹發怒了的天殺星!
阿良見人都散了,也不追趕,把兩把斧子掛在背後,背著小姐快步便往荒野處走。他身後沉玉城一片火海,孫燕大營血流成河,他都不管了。他關心的,從來隻是雲兒而已。至於之後龍家順勢接手了沉玉,從此三分天下有其二,就更不是他所關心的了。
阿良一路疾奔,竟然來到一處湖邊。他不知這就是天下聞名的第一大湖沉玉湖,隻覺得風景不錯,雲兒該是喜歡。他輕輕把雲兒放在地上,卻發現這小妮子竟睡著了。他滿臉愛憐——這一陣子不在身邊,小姐竟見消減了。他在湖邊胡亂拔了一堆蘆葦,小心鋪在地上,再把雲兒安置在上,自己轉身去舀些清水來。他才一轉身,雲兒就醒了。睜開眼睛,卻沒看到想見的人,她心裏一慌,以為得而複失,尖聲叫了起來:“阿良!”他聞聲跑了回來。雲兒見了他想也沒想,跳起來巴在他身上。剛才的驚慌和心底裏的委屈一擁而上,哇地一聲大哭起來。這些日子來她隻會偶爾怔怔流淚,忍了這麼長久,終於才有了能讓她宣泄的胸膛。阿良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低聲安慰。
過了好一會兒,哭聲漸止。阿良慢慢把雲兒放下來,隻見淚水和血汙混在一起,弄得雲兒漂亮的臉蛋髒兮兮的。她一陣忸怩,擰過頭去不讓阿良看她的臉。阿良走過去舀了些許湖水來,幫雲兒擦幹淨了臉上的血汙。雲兒乖巧地仰著頭讓他服侍。在軍中的時候陳氏叔侄本想安排奴仆照顧曲雲兒。可曲雲兒也不是誰都能服侍的,她還不屑讓那些粗手粗腳的人近身呢。軍中這些時日,她竟是沒人照顧。此時舊夢重溫,可是說不出的舒服。
她身上也染了血汙,說道:“幫我把衣服也脫了。”阿良一愣,乖乖地將雲兒衣衫鞋襪脫盡,也不待她吩咐,舀了水幫她把身子也抹幹淨。如此完美的身軀橫在麵前,便是聖人君子也耐不住。阿良閉上眼睛,卻還是忍不住激動。即便看不見,他手上柔軟的觸感依然是動人心弦。何況他熟知曲雲兒的這副身軀是如何的美麗純潔。忽然覺得衣衫一鬆,聽得雲兒媚聲說道:“你想要了。”不等阿良否認,他的褲頭也鬆了。曲雲兒盯著那久違了的玩意兒,笑得越發嬌媚了,“你不想嗎?”她從來都是不容拒絕的,輕輕地湊上前,吻住那堅挺的命根子。是身子收到刺激了?是因為太久沒有女色了?還是因為對這肉體思念甚深?阿良迷醉了。他的衣衫飛快地脫下,情火一起,哪裏顧及得了許多?一邊親吻著彼此,一邊雲兒已經跨坐在阿良身上了——她最喜歡的位置。沒有多少愛撫,沒有多少前奏,可她等不及了,更何況,早就在阿良輕柔褪去她的衣衫的時候,她就已經濕潤無比。她從不知道自己有如此渴望。她從不知道自己有如此空虛。她本想自己可以最後忘掉他的。可一旦碰觸到這個人,所有被壓抑的情感和欲望都釋放出來了。她要他!
兩人抵死纏綿,天已經慢慢亮了,曲雲兒才心滿意足。可她還是沒讓阿良退出去,兩人身子還是連著,就在這美麗的沉玉湖畔親密相擁。曲雲兒累了,身子累,精神更累。可她沒有睡過去,她在晨光下看著阿良的臉。阿良也看著她。他的表情還是不多,可他的小眼睛是會說話的。他一直都是如此溫柔地注釋著自己,自己為何從來沒注意到他一直都在跟自己說話呢?他在身邊太久了,所有貼心的服侍都成了理所當然,她居然忽視了他所有舉動背後的意味。他愛她。愛得太深沉了。這個發現讓她愉悅,幾乎連責怪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怪聲怪氣問道:“怎麼不走了?”
“哦...”阿良還真的一臉遺憾的鬆開手,起身穿衣去了。氣得雲兒一把把他拉了回來平躺在地,自己側首伏在了他身上,兩團柔軟壓在他結實的胸膛。阿良下麵又蠢蠢欲動,卻不敢再勞累小姐了,隻好紅著臉一動不動。過了一陣子曲雲兒自己禁不住好笑——這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