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重逢(1 / 3)

腳步聲響起,遠遠地雲兒就已經感覺到了。

破爛的廟門前麵,矗立著阿良高大雄壯的身影。他的手上拿著兩人落在旅店的行囊。想來也是,就地上那堆破破爛爛的衣衫,雲兒可不能穿出去見人。阿良無言地放下包袱,從旁邊拿過一個破盆子,放在火上燒烤。盆子雖破,還能裝點水。那水相當幹淨,可能是阿良一早從小溪打來的,也可能是直接就用晨早的露水裝滿。過了一陣,水有點暖了,阿良從包袱拿出幹淨的巾子,濕了水,幫雲兒擦洗著臉。她的身子早就清洗過了,就等著她醒來才洗臉,免得打擾她安眠。雲兒溫順地讓阿良服侍,一如既往。她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好奇。阿良這人呆歸呆,卻有自己的想法,他會說些什麼呢?剛開始的時候,她壞心地想,阿良會不會因為跟自己****一場就不再以下人自居了。不過現在看來,阿良還是盡心盡力地把自己伺候著,一時間她也不知道是憂是喜,該樂該愁。

洗過臉了,阿良把雲兒拉起來,那些借以掩體的破布灑落一地,露出雲兒綢緞一般的柔滑肌膚。這具軀體昨天晚上讓阿良如癡如狂,今日他隻是稍稍紅了臉,撇過頭去從包袱拿出貼身衣物和一套幹淨的羅裙。他雖然一直近身服侍著雲兒,卻從未伺候過她更衣,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

雲兒笑笑:“給我罷。”拿過衣物,如嗔似訴地瞧著他。阿良過了一陣才會意,急忙轉過身子。其實,該看不該看的他都看過了…小姐會不高興麼?昨晚畢竟她不是情願的,媚藥所致,她才如此放蕩,她會傷心麼?雲兒輕輕一咳:“好了。”阿良這才又轉過身來,看著自家小姐。她又穿回了男子的服飾,英氣勃勃卻又難掩嬌豔,所謂絕色佳人,不過如此。

雲兒沒有把頭發束起,這個一直都是阿良的工作。他走過去,小心地梳理著雲兒的秀發。雲兒見阿良雖然沒有顯露任何尷尬,可動作卻是比往昔都要更為謹慎,就怕不小心碰觸到自己,心中有些煩躁。她說道:“你…”

“我很好。”

阿良答得急,那就說明其實他不好。雲兒覺得更悶了,但她覺得有些話還是說開來比較好:“昨晚…謝謝你啦。不是你的話,我就得被那家夥糟蹋了。”她剛才趁阿良沒回來露個頭出去瞧瞧,卻見得廟門外麵寇賢屍橫就地,頭顱都不知道哪裏去了,死狀很是恐怖,她不敢多瞧才又縮回廟內。昨晚阿良跟寇賢搏鬥的時候,她還昏迷不醒,不過料來也是阿良把她救了。雲兒清了清喉嚨:“昨晚的事…你別放在心上。我呢,我反正也沒打算嫁人了。”

阿良急道:“這如何使得?”

雲兒笑道:“怎麼便使不得了?我生平最恨那些臭男人三妻四妾,自詡為一家之主。憑什麼女人便不能當家做主,便不能有好幾個男人?男人可以修身持家治國平天下,我為什麼不可以?難道老天規定了這天下是男人的,這武林是男人的,這家也是男人的?我呸!百年前有雅水女主登基為光武皇帝平定天下,我才不信女人不能做男人的事!他日若是我看上了誰,隻管讓他入贅我曲家便是了,又何必矮了我自己的格,非得冠上那男人的姓氏?我曲雲兒還不屑嫁哩,我娶個男人回家不就得了?那些臭男人有什麼通房丫頭,教曉人事,你就當我的通房小廝便好。昨晚之事,當做尋常便可,別太過在意了。”

阿良沉默了。自家小姐想法異於常人,他是知道的。可通房小廝?還真虧她想得出來。他嘴角扯出一絲笑容,卻是有些苦澀。若是小姐嫁給東方家,他還可以安心守在一旁,不太遠又不太近,隻是關照她日常生活便好。小姐若嫁給別人的,那就是別人家的了,他斷不會妄想。小姐若還是他家的小姐,他就會好好疼她愛她,不會讓她受絲毫委屈。他的世界簡單而又分明。小姐不可能既是他的,又是別人的。即便雲兒打定主意要有好幾個男人,他也不會是那幾個之中的其中一個。他是純粹的。若不隻是他的,便不是他的了。

雲兒沒聽到阿良說話,倒也不覺得奇怪。她的笨仆人本來就不怎麼說話的。可她心底卻又希望他說話。她想他說什麼?她也不知道。昨晚一夜兩人的身體是如此的貼緊,一朝醒來,卻感覺兩人的心分開如此地遠。她暗自生氣:你倒是說話呀!

阿良把頭發整理好了,雲兒轉過身子,一臉不高興地盯著他。阿良搔搔頭:“我們去哪裏?”在小姐看上別人之前,還是讓他照顧好小姐罷。

雲兒悶著聲音:“不知道。”忽然她遷怒起東方昊來。若不是那家夥,自己不會去虎山,就不會去那破旅店過夜,就不會遇上那該死的淫賊,就不會…就不會什麼事都亂了套!她忽然想起了永州那張老爺子。東方智跟那不會武功的張老爺子如此熟絡,若果那東方家的武功秘籍不在辟塵山莊,是否便會藏在那讓人難以聯想得到的張老爺處?

阿良拿過一件外袍給雲兒穿上。雲兒一把牽住他:“走!咱們到永州玩去!”兩人拿起包袱,就此啟程。阿良輕歎——也不知能夠跟小姐如此手牽著手到什麼時候。

雅洲離永州頗遠,路上還有戰亂,兩人徒步而行,倒也不是幾日便能去到。沿途阿良依舊有些拘謹,甚少跟雲兒肢體碰觸。雲兒有些惱了,好幾個晚上纏著阿良。雲兒吃髓知味,隻覺得這陰陽和合正是世間上最玄妙刺激好玩之事,便是日日都纏在一起最好。兩人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如是便有第三第四無數次。有時候雲兒貪玩起來,便大白天的在那荒野無人之處脫了阿良的衣服,胡天胡地幹起那沒羞沒躁的事來。少年男女,貪歡享樂,說來也無可厚非,亦乃人之常情。尤其是這女的熱情,男的精壯,這閨房之樂更是趣妙不可細言。本來曲雲兒還一心隻想快快趕到永州,好取得那東方家的武功秘籍;可一旦沉醉於此道,則日日夜夜心心念念不過是男女之歡而已。所謂色令智昏,可不單單說男人。隻是每每尋歡過後,兩人溫存交擁,雲兒總能發現阿良臉上的陰霾。兩個人貼在一起的時間多了,阿良卻似是漸漸遠離了。阿良其實最愛這激情過後,他純潔溫暖地抱著小姐。這種氣氛很容易讓他會想起昔日兩小無猜的相互依偎。雲兒追求一個她能當家做主取代男人的世界,她想要跟現在的男人一樣享受同樣的待遇,可他不願意跟現在的女人一樣卑微。他們之間終於要分離的。他什麼都不求,隻求在那之前能夠讓雲兒得到更多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