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裏是鬧,下一期的刊物主編說想讓我試試尋找主題,我們最近一直在采訪些知名的畫家,可是這沒什麼新穎啊,我想試著找一些不一樣的,你上次不就說……”看到明春點燃一支煙,蘇晴中斷了要說的話,“咦,你怎麼還是抽煙啊,不是說好了戒的嗎?不是說了對身體不好嗎?”
“寫東西的時候,我必須得吸煙。這已經是一輩子的習慣,改不了的。”白淨的臉上除了冰冷,沒有其他。
“怎麼了你,還一輩子,這會兒你又沒再寫字呀,隻是讓你替我找副畫,找下那人,我見見就完啦,一團團煙霧從你嘴裏吐出來,又吸進去,冰霧似的,搞的整個屋子都冷了。”蘇晴交叉雙臂摸摸肩頭,起身,“要不這樣吧,那人呢,沒離開這吧,晚上喊他一起,我來請客。”
明春早已不知該說什麼好,能做的隻是將煙抽完,她也感覺到冷,從心髒那兒散發出來的冷……
“我,現在就帶你去找他。”明春最終拿定了主意,沒人知道她這句話是替自己說的還是替蘇晴。
……
“找了這麼久,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人在哪啊?”蘇晴用手在臉側扇著風,“這該死的鬼天氣,好悶熱啊!”
“試一試吧,我們現在去依瑙河,我感覺他會在那裏。”明春表情冷寂,內心篤定。
“啊,去那?哎呦,聽說那條河裏都是冤魂孤鬼的,天都將暗了,我,我……”蘇晴四處張望,不知道是該去還是該回。
“不用怕,說不定那條河以後也是我的歸宿。要那樣,你不得常常去那看我呀?”誰知道明春是不是在和蘇晴開玩笑。
“好妹妹,別說了行嗎?怪瘮人的。若不是為了我下一期的稿子,我才不想折磨自己呢!算了,今天豁出去了。”蘇晴憤憤地將長袖往上縷了縷,擺出一幅格鬥的架勢來,惹得明春發起笑來。
兩人說笑著,便到了依瑙河附近。明春遠遠瞧見在一簇簇潔白的風鈴草中豎立著一副畫架,心裏莫名的一陣欣喜,拉著蘇晴跑趕過去。
誰料,蘇晴興奮地甩開明春的手,“這裏就是依瑙河嗎?真是依瑙河嗎?我一直以為會像鬼魅的森林一樣恐怖,一直不敢靠近。從沒想過這兒居然會像世外桃源一樣,就連空氣都異常的新鮮呢。天哪,你看,你看啊!”抬手指向周圍,跳躍在繽紛的花海裏。
過了一會,明春有點兒不耐煩,問她看夠了沒有,蘇晴略帶歉意的點點頭。兩人往畫架方向走去。
可能太過出神,明春站立在江又熙的正後方,小聲的喊了他的名字,卻沒有任何反應,繼續著他的畫。蘇晴見此人的背影如此專注,調皮的偷偷端開色盤,江又熙果然撲了個空,手裏舉著畫筆轉臉看向右側後方,驚愕,站將起來,兩隻手不知該往哪裏放才好,隻聽見嘴唇裏嘟囔出模模糊糊的幾個音,沒人聽清是什麼。
明春不想直視江又熙的眼睛,隻是拉蘇晴的袖子,“我好朋友,蘇晴。想看看你的畫。”目光遊離。
“你好。”蘇晴放下色盤,她不敢再多說一個字。表情冷靜,不露聲色,內心已有千萬隻駿馬自由奔騰。這個男人,是的,就是眼前這個男人!以往她總是對別人的一見鍾情嗤之以鼻,現在,此刻,她,暗自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