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王府外,一個滿臉傷疤的女人正瘋狂敲打著緊閉的大門,“王爺,我要見王爺,你們不可以這樣對我,不可以!”路過的行人無不紛紛投來同情的目光,趙怡無助的蹲在大門口,放聲大哭起來,她不要回去,這會讓別人怎麼看她。為什麼一切的一切沒有按她的計劃走,王爺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那個女人就有這麼重要嗎?!她憑什麼,憑什麼?!
忽地,她眼前出現抹身影,血紅的雙眼抬起微眯著看向來人,她全身一震,隨後抱著自己的身體拚命大喊,“求你,我求求你,不要殺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李琬陰鷙的眼神盯著她,似要將她看出個血窟來,半晌後薄唇輕吐,“滾!”如果不是李琦的關係,他斷不會留她那條賤命。
聞言,趙怡連滾帶爬的遠離了他的視線,大門敞開,桓碩走出來,看了眼李琬,“榮王,趙怡是不是被您嚇跑了?”李琬沒有應他,徑自入了府,隻聽桓碩嘀咕道,“這趙怡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真是自作孽。”
李琬停住腳步,淡淡的問,“怎麼了?”
“王爺休了她,把趙家也一並端了。”
李琬宛如深水般的眸中暗光閃過,李琦終是沉不住氣了。
花非花,霧非霧,這世間有著諸多無奈,卻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如同困在一個巨大的蜘蛛網上,掙脫不掉,隻能絕望等待命運降落。可誰,又會心甘情願?!
若崖木然睜開了眼,印入眼簾的是張蓄滿關懷及興奮的臉,“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適?要不要我喊太醫?”一連竄的話語從他口中說出,掩蓋不住他的激動。
她搖頭,幹澀感從喉中傳出,李環急忙自杯中抿下一口水度到她的口中,若崖錯愕的看著眼前放大的俊臉,察覺到她的目光,李環意識到自己的不妥,拉開距離,“你別誤會,我隻是...”
若崖輕動唇角,“我明白,你不用刻意和我解釋。”想來她昏迷這一段時間他都是這樣照顧自己的,她轉開話題,忽略空氣中異樣的氣息,“我昏迷了多久?”
“已有十多日。”
長而密的睫毛下黑眸有些恍惚,“沐來過府中。”身子微微緊繃,李環看著她的變化,萬分苦澀,“難道我不能照顧你嗎?”
若崖垂眼,“濟王對我的好我會銘記於心。”
李環很想抓住她的肩膀,問她究竟為何會愛上李琦,為何明知道李琦不會為她放棄一切,卻依然鍾情於他?!她已傷成這樣,難道還想再傷一回嗎?但他做不到,他問不出,“罷了,你的心從來都不在我這,但如果有天你累了,我會一直在這。”
“謝謝你。”若崖是由衷的感謝他,感謝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但她現在還需要他再幫自己一次,“能幫我個忙嗎?”她看著他,字字清楚,“幫我離開長安。”
李環臉色複雜,轉念想到既然楊玨認為若崖已死,那她便不會再派人刺殺她,遂答,“好。”
墨色黑夜,一輛馬車走出長安城外,李環看著若崖還有些蒼白的臉,將一袋東西交到她手中,並囑咐她每日按時服用這些生血類藥物,若崖沒有拒絕,隻是默默接下,不再言語。李環替她找的地方是華胥渚,離長安城並不是很遠,安置的宅子就在杏花穀附近,待李環走後,她很快便上床安歇,隻是換了地有些不適,清晨很早便醒了,她將衣物理好,打開櫥門,卻赫然發現隻箱子,裏麵裝滿銅錢珠寶類的貴重物品,顯然李環明知道她會拒絕他的幫忙,而刻意將東西提早放在了櫃中。
一個人的生活遠沒有想象中的愜意,在沒有電子產品的時代,時間仿佛更慢。一月的杏花含苞待放,朵朵紅豔,傲立於褐色枝頭上,你可以感覺到二月綻放時的繁花麗色,胭脂萬點,占盡春風。
若崖獨自站在穀中,身影單薄,在聽到身後些微動靜後,她說,“你來了。”聽不出喜怒哀樂。
但在轉身見到來人時,她的神情一窒,原本白皙的皮膚更白了幾分。李環每隔十天便會來看她,第一次的時候她很明確的告知他不必再來,可依舊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原以為是他,不料卻看見她最不想麵對的人,李琦。
一襲玄青色絲綢長袍繡著行雲流水,深邃的眼眸直直望著她,若崖略顯急促,進退兩難。半晌後,她選擇了落荒而逃,身後卻傳來他低沉暗啞的聲音,“你可還記得當初因小綠的事你給的承諾?”
藍色身影頓住,她怎會不記得,她說,以後有她能做的事,她必不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