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玨冷哼,將兩人的神情一一看入眼,就憑這兩個女人想試探她的口風,還太嫩了些,聲音冷意速起,“是嘛,你們可知道有些話不能亂說,這會讓本宮很是困擾。”
王恭煙見貴妃娘娘發怒,她忙扯了扯趙怡的衣袖,連連附和,“是,是我們想多了,怎會有相似的人,定是盛王妃看錯了眼,這世上哪有比貴妃娘娘您更美的人。”
楊玨甩過衣袖,嗬斥道,“以後不許再提。”紅色身影便消失在前方。
王恭煙丟開趙怡的手,沉聲道,“趙怡,你為何這麼沉不住氣,你可知貴妃娘娘是何等地位,你一席話可能隨時會害到我們。”
趙怡早已被丟了心神,她隻想著如何將奚若崖趕走,根本沒考慮其他,渾渾噩噩的隨著王恭煙回到席間,李琦都未曾問一句,她的心更沉了一分。
“沐,今日為何不見那位麵紗女子?”唐玄宗突然開了口,“今日本想讓愛妃與她同舞一曲。”
李琦起身,淡道,“父親,今日是家宴,所以未帶入席間,怕父親怪罪。”
聞言,楊玨和趙怡皆是身形一震,似乎都沒料到如此。
唐玄宗早已對那麵紗女子印象深刻,雖然樣貌醜陋,可論才華智慧都是上乘之選,也是不可多得的女子,“無礙,今日隻為開懷,讓她進來吧。”
李琦與李環相視一眼,李環止住李琬欲踏出去的步子,搖頭,李琬又看了眼李琦,很快明白他倆早已商定好對策。隨即一名白色身影從遠處宮門中走了進來,楊玨和趙怡都屏氣看向那名女子,待身影靠近時,楊玨早已神色自如,那絕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人,那個人早已不在這世上,她暗暗嘲笑自己多餘的擔心。
李亨黑沉的眼神望向李琦,視線相交之間暗流湧動,再度回到白衣女子的臉上,剛毅的麵容似笑非笑,淡的不可見。
唐玄宗笑意盈盈的看向楊玨,“愛妃,願意與她舞一曲嗎?”
楊玨笑嗔著,“三郎喜歡的事,我自然願意。”她起身,與白衣女子對立而站,兩抹身影隨著簫聲輕移蓮步,一抹紅煙嫋嫋,一抹輕靈如雲。
唐玄宗大笑著鼓掌而立,眾人皆隨之起身。趙怡憤恨的眼神落在白衣女子的身上,下意識的開了口,“你可敢卸下麵紗?”
話語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唐玄宗有些不悅的睨了眼她,又轉眼看向平靜似水的李琦。逆著光的白衣女子身形未動,趙怡看不清她的神態,心裏卻下意識的以為是奚若崖出現在這。
“盛王妃何出此言?”顯然,唐玄宗已對趙怡盛氣淩人的樣子很不滿。
趙怡驀然回過神,看見唐玄宗不悅的樣子,心裏一懼,呐呐開口,“我隻是聽聞此女容貌甚美。”
“噢...是這樣?那便卸下讓朕瞧瞧。”趙怡哪知當年唐玄宗早已看過麵紗的臉,他這句話隻是給盛王李琦一個台階下。
白衣女子緩緩卸下麵紗,席間嘩然,趙怡錯愕的看著女子陌生的臉,一大片青灰色印記,還有幾顆顯眼的黑痣,她根本不是奚若崖!
唐玄宗又問,“怎樣,盛王妃覺得此女容顏很美?”李環此時看了眼李琦,正如他前日所言,父親隻記住了臉上的印記,其餘根本不會在意。
趙怡慌亂道,“她不是,她不是我見到的那個。”
唐玄宗的臉頓時沉了下來,“朕之前就見過這名女子,你的意思是朕看錯了?!”
趙怡見形勢不對,趕緊跪了下來,“不,臣妾不敢,是臣妾看錯了。”
一直沉默的李琦這時也跪了下來,眉間依然看不出任何情緒,“父親,趙怡心性尚欠,不知禮節,還望父親見諒。”
唐玄宗見李琦此時也跪下來,歎道,“也罷,都起來吧。”再度看了眼趙怡,當初是他賜的婚,怎麼就選了這樣的女子,一頓好好的宴會,卻因趙怡弄的沒了胃口,“今日就到此,都回去吧。”
王恭煙看了眼趙怡,歎氣,她如此沉不住氣,早晚會惹出大事。
一整夜,若崖都睡的極不安穩,清晨起來,才得知白玢離開的消息,她在府前看見正欲坐進馬車的身影,喊住她,“白玢。”
她回頭,清麗的臉上帶著淡淡憂傷,若崖握住她的手腕,“你不再回來了嗎?”
她答,是的。
“為何?”李琦突然將白玢遣回揚州,是因為發生什麼事了嗎?
白玢對王爺的用意其實能理解幾分,昨晚的事,已說明了一切,“不用擔心,王爺自有他的考慮。”
若崖抓著她的手久久沒有放開,心中掠過無數個念頭,也想過去找李琦,但若被白玢知道,她定也不會開心,“好好照顧自己。”她剩下的,隻有這句話。
“恩。”白玢應道,清麗的臉龐露出笑容。若崖替她掀開帷裳,不料看見馬車裏還坐著一個女子,她吃驚道,“毓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