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將不解但未說什麼,此時慕容雪寒卻拿了一個小玉瓶讓他給帶上了,這個玉瓶那個牙將一見就知道不是凡物,他驚訝的說道:“盟主。”
可慕容雪寒卻沒說什麼,隻是揮揮手,然後便用手托住了自己的下顎,像是非常累一般,牙將拿著使節的那根木杖出發了,走在泥濘的地麵上,水濕透了他的鞋子,但這裏到對麵卻並不遠。
到了夜慕門的門口,那裏可以說是一個士氣低落,沒有一個人說話,沒有一點聲響,都是那麼靜靜的沉默,但他還是要進去的,迎接他的是付三通,可付三通的眼睛卻是紅紅的,像是哭過了一般。
他有些緊張,這種氣氛他見多了,這是一種失落到極致的氣氛,這種氣氛之後就是爆發,就是瘋狂的報複,他見到付三通不知道說什麼,因為慕容雪寒也沒有交代他說什麼。
他隻是上前把手中的玉瓶交到付三通的手中,此時付三通終於說話了,不是好言好語,當然也沒有,他近乎於質問的說道:“你來幹什麼?”
牙將,咽了一口唾沫:“我家盟主,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們。”
付三通冷冷的說道:“怎麼,看我們敗了,來諷刺我們的?”
“沒這個意思,我家盟主也沒覺得你們敗了,我家盟主被你們的舉動感動了,他雖然沒說,但我知道,你們的元帥應該受了不小的傷,所以特地來送藥來的。”
“送藥?哼,你家盟主倒是好心呀。”付三通的話絲毫沒有客氣的意思,甚至他能聽得出來付三通的話語中有憤怒的成分,這種憤怒意識著將要毀滅,將要以一己之力將整個溟州毀滅的意思。
他何嚐不知道,自從付三通抱著那個穿著紅色鬥篷的姑娘離開的時候,他就知道,但他作為使者他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他不是來平息付三通的憤怒的,他也平息不了,而且按照夜慕門的舉動,他們更不可放下成見而投降或者撤軍的,他隻說了自己要說的幾個字:“這個玉瓶裏麵就是續骨再生膏。”
哐當......
付三通手一哆嗦進入打翻了自己麵前的茶盞,他震驚,付三通比他還要震驚,這續骨再生膏是什麼?是一種非常奇特的靈藥,這靈藥幾乎有起死回生的效果,而且這續骨再生膏是專門對付寒氣的。
若有這續骨再生膏,隻要還有一口氣就能撐過來,此時對楚河來說已經是唯一救命的良藥了,軍醫說過,楚河的寒毒已經侵入了心脈,再經過一日一夜的雪寒,她已經無力回天了。
即使是號稱醫聖的薇草先生也不一定能救的回來,隻有這續骨再生膏才能救楚河的命,沒想到慕容雪寒竟然派人送來了,這怎麼能不讓付三通震驚,他眼放異彩驚問:“此話當真?”
牙將點點頭:“我就盟主好歹也是江湖上一個風雲人物,他不會也沒必要作假。”
付三通此時已經激動的顧不上理會這個使者了,他衝進楚河的大帳,對著還蹲在她床邊的軍醫就說道:“快,快給她用藥。”
“可是將軍。”軍醫剛要說話,卻看到付三通此時的表情,他硬生生的把到嘴的話咽了回去。
看著玉瓶裏麵猶如草汁一般的液體流進楚河的嘴裏,付三通緊張,激動,卻坐立難安,液體進入楚河的嘴裏之後,她的臉色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紅潤,但卻毫無起色,付三通就這麼站在她的麵前,在這裏站著的,還有夜風,還有一眾將領。
雪化了,寒冷的天不再寒冷,大家依然沉默,數萬的軍隊當中,除了腳步聲沒有其他任何的聲音,甚至連腳步聲都稀稀拉拉的,付三通看著楚河床邊的燭台上,蠟燭燃盡,然後在續上,然後燃盡,等他剛要去續上新的蠟燭的時候,卻發現外麵天已經亮了。
已經透亮了,他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一夜,漫長的一夜就這麼快的過去了,等他轉身的時候,卻發現在楚河的帳外,竟然站著無數的士兵,那些士兵一個個站的筆直,而且身上的衣衫整理的異常的整齊,就如同即將出征一般。
那一排排的,一列列的,像是專門組織起來的一般,可在這些人當中,所有的將領都擠在楚河的賬內,他們是自發的,而且也已經站了一夜了,就這麼站了一夜,竟然沒有一絲聲響。
為軍數十載,付三通打過的大小戰役無數,但有此種場景的是第一次,是第一次這些士兵不在以自己的安危為重,是第一次為了一個姑娘,另可在外麵迎接九月份的晨露。他動容了,心底的一根弦久久的安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