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一縷陽光,穿過木格窗戶的窗紙,徑直的射到唐賢的臉上,唐賢自昨日晚飯歸來,就在床上盤膝打坐,練習著肖勁交給他的入門功法。
一夜下來,唐賢並沒體會淩穀決帶來的身體變化,隻是覺得四肢有些酸麻;伸展一下酸麻的四肢,唐賢對著投來的一縷陽光,深深的呼吸一口。
等唐賢更衣洗漱之後,門外傳來肖勁的聲音:“師弟,趕緊出來晾曬庫房的藥草了,之後還要隨師父,會見佟掌櫃呢。”
唐賢一向早飯沒什麼胃口,看見肖勁正把昨日收進庫房的藥材,一袋一筐的往院外搬運,索性也不去飯廳吃早飯了,就招呼著往木架上,攤曬藥草。
“師兄,昨日我差不多練習淩穀決一夜了,可我怎麼沒有發現,修煉之後自身的變化呢?
唐賢一邊攤曬著藥材,一邊把心中疑問說給肖勁聽。
肖勁停下手上的活,繃著嘴微微一笑:“師弟,道法無涯,勤奮為舟;修道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想當初我入境初期就用了一年多的時間才突破。”
“師兄,那突破了入境初期身體有什麼變化?”
肖勁現在還在入境中期,但突破入境初期也有幾年了,被唐賢問到當初的身體變化,不免腦海中的記憶有些模糊,仰麵皺眉,想了一會才說:
“突破了入境初期,我那時候就覺得飯量比以前大了,還有就是耳目感官比之前靈敏數倍。”
“你們兩個不要在院中瞎嘀咕了,隨師父一起去找那個佟奸商,一報新仇舊恨。”星丹子今日穿了一身新的白色道袍,原本蓬亂的發髻,也梳理的整齊飄逸,跟昨日那個邋雜道長,簡直判若兩人。
唐賢和肖勁看著星丹子,背負挺胸的踏出院門,也都放下手裏的藥材,快步的跟上。
唐賢跟在肖勁身後,第二次踏上欄杆浮橋的小路,看著湖麵往上升騰的細小霧氣,踏著搖晃的浮橋路,似乎走在夢幻的仙界一般。
“師叔,今日又要出去購買藥材呀?”牌樓下值守的西行院的兩個弟子,都熱情的和星丹子打招呼。
星丹子看了一眼,牌樓下一矮胖,一高瘦的兩個弟子,麵上露出長輩的威嚴:“劉胖,朱竿,後麵那個是小徒唐賢,以後他去山中采藥,砍柴,你們不許為難與他呀。”
朱竿和劉胖不約而同的看向肖勁身後,白發飄逸的唐賢,心裏暗想,肯定是昨日他們看見唐賢背著木柴,路過牌樓,被他們戲耍的事情,被唐賢告訴了星丹子。
“師叔,昨日我們也隻是逗小師弟玩玩,以後不會了。”
星丹子麵無表器的看了二人一眼,劉胖朱竿都渾身一顫;星丹子很滿意這樣的效果,冷哼一聲,邁過牌樓,順著牌樓麵前的岔路,往枯樹林走去。
唐賢路過牌樓,看了一眼,昨日因為自己未穿淩穀道袍,被劉胖,朱竿為難一番的二人,二人迫於星丹子的威嚴,都擠出一絲笑容。
當星丹子帶著倆徒弟,來到昨日唐賢砍柴處,看著地上還有幾捆沒有背走的木柴,心裏惱火;
一腳把一捆木柴踢飛出去,激飛木柴捆,攔腰撞在一顆一抱粗的枯鬆上,木柴捆裏木柴,根根斷裂,撞得枯鬆上麵的枝蔓,紛紛斷裂,落下。
“哎呦!星丹子仙師那裏來的,如此火氣,莫非是嫌棄老朽姍姍來遲?”
話音未落,從山下拐角處,閃出兩副青棚蓋的滑竿,滑竿的前後各有兩名身材魁梧的壯漢抬著;
唐賢聞聲看去,發現前麵滑竿的竹椅上,坐著一個身材偏瘦的老者,老者帶著院外帽,一張精明的瘦長臉,兩隻微睜的眼睛下,有幾道不算深的皺紋,鼻子下蓄著整齊的八字胡須。
再老者後麵的滑竿,坐在竹椅上的正是昨日那個少女,少女懷中還抱著碎花水煙布大包袱,包袱上正是訛自己的道袍。
少女看著唐賢正往自己這裏看,臉上陡然一熱,但她並沒有躲開唐賢的目光,而是把包袱上的道袍,拿在手裏,朝唐賢揮動。
“唐賢,告訴為師,是不是佟奸商後麵那個女子,昨日戲耍你的?”
唐賢這是才把看向少女的目光收回,聽到星丹子低聲問自己,隻覺得臉上有些發燙,連忙低下頭,小聲說道:“是的。”
“好你個佟奸商呀,平日裏不知黑了我的多少銀錢,昨日你的獨女,竟敢欺負我的小徒,若不是看在還要購買你的藥材,我今日定要討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