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始興私學,倡導仁禮的孔夫子(2 / 3)

孔子主張統治者對人民要做到禮、義、信,“上好禮,則民莫敢不敬;上好義,則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則四方之民繈負其子而至矣”。孔子認為,隻要統治者自己模範地遵守禮、義、信等道德規範,用德來治政,人民自然會服從,老百姓會拖兒帶女地來投靠你。如果統治者自己道德不好,其身不正,就不可能統治好人民,所以他說:“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

孔子在我國曆史上第一次提出了愛民的思想。他同情人民疾苦,反對苛政暴斂。他的弟子冉求幫助季孫氏管理封邑,增加了對人民的剝削,孔子氣得叫他的弟子們對冉求“鳴鼓而攻之”,說冉求“非吾徒也!”魯哀公有一次因為收成不好,用度不足,問孔子的弟子有若(即有子)怎麼辦?有若回答說:用古代的什一之稅怎麼樣?哀公說:我現在征收什二之稅還不夠用,怎麼能恢複古代的什一之稅呢?有若回答:“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意思是說老百姓富足了,你怎麼會不富足呢?有若的思想就是孔子的思想。孔子認為:民安即國安,民富即國富,民窮則國窮,提出了藏富於民的思想。

孔子最早提出了減輕壓迫剝削,讓人民能富足安寧。他說,統治者要“敬事而信,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統治者忠於職守,辦事誠信,節省費用,愛護人民,老百姓能按時生產,不違農時,國家就治好了。孔子又說:“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蓋均無貧,和無寡,安無傾。”不怕寡就怕不平均,不怕貧就怕不安定,做到了平均和諧安寧,社會就會太平了。

過去有種觀點認為孔子搞愚民政策,認為隻需要貴族有文化,人民不需要學文化,這種觀點是不符合事實的。孔子是我國曆史上率先提出要使人民首先“富”,然後受“教”的傑出思想家。孔子首倡私學,提出“有教無類”的教育思想,這是他對人民不僅要讓他們“富”,而且要讓他們受“教”的具體實踐。

如何實行德化和禮治的理想政治呢?孔子認為要靠賢才,隻有既有賢德又有才能的人來當官,才能把政治搞好。他的弟子仲弓當了季孫氏的宰(地方官),請教孔子怎麼搞好管理。孔子說“先有司,赦小過,舉賢才。”先有司,有司是地方胥吏之類的基層小官,要先聽聽他們的意見;赦小過,即辦事要看重大節,不計較人家小的過失,才能化解矛盾,凝聚力量;舉賢才是最重要的,即把有賢才的人選拔出來當官,才能把事辦好。

孔子希望他的政治思想能夠在魯國和當時的整個中國實現。為此他作了前赴後繼的努力。

魯桓公的三個弟弟,即孟孫氏、叔孫氏、季孫氏,世代占有封邑,是魯國三家著名的宗法貴族,其中季孫氏權勢尤大,魯國後期的國政基本控製在季孫氏手裏。孔子想通過他和他學生的努力,來擴大魯國國君的權力,壓抑和打擊季孫氏等三家勢力,依靠魯國的公室來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張。於是,孔門弟子們利用自己已執掌的權力,搞了一次“墮三都”活動。

原來孟孫、叔孫、季孫雖控製了魯國的實權,但三家手下的家臣(和三家有宗法依附關係的、協助三家管理地方事務的小官)的權勢也強大起來。季孫氏的家臣陽虎(亦稱陽貨)很凶橫,曾反叛季氏,季氏幾乎被殺。當時三家的都邑都在家臣的管轄之下,成了獨立割據力量的根據地,季孫氏等對此很不放心。孔子的一些學生是季氏的家臣,得到了季氏的信任,便和季氏計議決定“墮三都”(毀壞三家都邑的城牆)。於是叔孫氏的都邑郈的城牆先被拆除,季孫氏的都邑費(今山東費縣)的城牆,經過一番鬥爭後也被拆毀了。季孫氏以為這是孔子和他的學生幫助他做了一件好事,而孔子和他的學生實際是想通過“墮三都”,削弱三家根據地的勢力,達到“張公室,抑私門”的目的,以便通過魯國國君來推行政治上的改革。

孔子的這個計謀被孟孫氏看出來了,孟孫氏和他的家臣密商以後,拒絕墮毀自己的都邑成。執政的季孫氏也逐漸覺察出了孔子的圖謀,不再信任他,免除了他的司寇之職。孔子在魯國丟了官,但是為了實現自己改良政治的主張,他決定帶領弟子們周遊列國。

孔子一行先到了衛國。衛靈公開始時以優禮招待孔子。孔子在衛國住了不久,有人在衛靈公麵前誣告孔子,靈公叫公孫餘瑕故意帶軍仗出入於孔子住處。孔子怕得罪,住了十個月便離開了衛國。

孔子去陳國的途中經過匡地。孔子長得有點像魯國的大夫陽虎,而陽虎過去曾帶軍隊在匡地暴虐百姓,於是匡地人民和軍隊把孔子包圍了起來,關了五天還不放他出來。孔子的弟子很著急。孔子卻坦然樂觀地說:“周文王沒有了,文王的禮樂之道不是留在這裏嗎?老天爺並不想喪滅我,匡地人能把我怎麼樣呢?”他和他的學生子路彈劍而歌,歌三曲終了時,匡人見到孔子一行沒有加害他們的舉動,於是解圍而去。

孔子離衛後到蒲,一個月後回到衛國,住在貴族蘧伯玉家。衛靈公好色,他的年輕美貌的夫人南子派人對孔子說:“各地方到衛國來的君子如果想和國君交朋友,一定要來見我,我也很願見。”孔子辭謝,在不得已的情況下見了南子。當時南子在帳惟之後,佩戴了大批玉器,孔子向她鞠躬,南子在幕後向孔子一再拜謝。子路聽說孔子去見了南子,很不高興。孔子說:我本不願見,隻是以禮貌見她而已。孔子在衛國住了個把月,對衛靈公和南子的行為很厭惡,說:“我沒有見過好道德的人像好色的人那樣多嗬”,便離開了衛國。

孔子經過曹國到了宋國,和弟子們在一顆大樹下演習禮節。宋國司馬桓魋想殺孔子,指使人把大樹拔掉,孔子被迫離開。他的弟子們勸他快一點走。孔子說:“我宣傳的道德符合天意,不會不吉利的,桓魋他能拿我怎麼樣呢?”

孔子到了工商業發達的鄭國,與弟子們走失了,孔子一個人獨自在東郭門東張西望地等候著。鄭國人見到了孔子的學生子貢說:“東門口有個老人,東張西望地站在那裏,他的頭和肩有的地方像堯,有的地方像臯陶,有的地方像子產,但腰部以下比禹短了三寸,好像喪家之狗。”子貢知道他說的是孔子,便找到孔子並把鄭國人的話告訴了他。孔子笑著說:“人的形狀是次要的,說我是喪家之狗,倒有點像呢!”

孔子到了陳國,住了三年多。有一次,一批老鷹會集於陳的宮廷,被石砮擊中而死。陳湣公知道孔子博古通今,便派人去問孔子。孔子說:“這是古時肅慎人使用過的楛矢(木弓)石砮(石箭)嗬。武王克商時開通了九夷百蠻地區的道路,使各地的部族前來貢納,於是肅慎族進貢了楛矢石砮,表示臣服於周。武王為宣揚德政,把肅慎的楛矢分給了自己的女兒大姬,大姬嫁了虞胡公,公封在陳。當時分同姓貴族以珍寶玉器,加深親情;分異姓貴族以遠方的貢納,使不忘記從屬臣服關係,所以分陳以肅慎的矢嗬!”陳湣公派人查了舊府所藏,果然得了楛矢。

在晉、楚、吳的攻伐中,陳國常受侵害。孔子離開了陳去衛,經過蒲地時被蒲地的反孔勢力包圍了。孔子的學生中有個叫公良孺的,為人賢而有勇力,以私車五乘跟隨孔子,準備與敵人拚鬥而死。公良孺衝出拚鬥時,蒲人害怕了,便對孔子說:你們不去衛國,我們就放了你們。孔子與他們定了盟誓,蒲人放孔子一行出了東門。孔子乘機去了衛國。子貢問他:立的盟誓可以違背嗎?孔子說:這個盟誓是威逼下訂的,神也不會遵從。

孔子在衛國想有所作為,但衛靈公年老,怠於政事。孔子歎息說:假使有用我者,一個月就可以實行,三年就可見成效。孔子離開了衛國。

這時晉國掌權的大夫趙簡子的中牟邑的邑宰佛肸背叛了,使人召見孔子,孔子想去。子路勸他說:“我聽您說過,君子是不去做過惡事的人那裏的。現在佛肸以中牟為基地背叛了趙簡子,而您想去,怎麼解釋呢?”孔子說:“你說得對。堅硬的東西再磨而不會變薄,潔白的東西再染之而不會變黑。我處在濁亂中但不會汙染於我的!”

孔子想西行去求見趙簡子,走到黃河邊上,聽說趙簡子殺掉兩位賢大夫竇鳴犢、舜華,便望著東流的河水歎息說:“洋洋的河水是美麗的,但我的時機不利,大概是命運定的吧!”子貢問他是什麼意思。孔子說:“竇鳴犢、舜華在趙簡子未得誌前幫助趙簡子從政,在趙簡子得誌以後卻殺掉他們。我聽說如果剖開孕婦的腹部殺掉胎兒,麒麟就不會飛到郊外;如果把池水抽幹將所有魚都捕完,蛟龍就不會和合陰陽;如果把鳥巢打掉毀盡鳥卵,則鳳鳥不至。為什麼?不能傷殘其類呀!鳥獸知道不義還會躲避,何況我呢?”孔子於是寫了一曲琴曲《陬操》來悼念兩位賢人,回到了衛國。孔子與衛靈公語不投機,於是又去了陳國。

不久,魯國的執政者季桓子病重,對他的兒子季康子說:我死後,你必擔任執政的相位,一定要召孔子回來。桓子過幾天死了,季康子代立,想召孔子回來。貴族公之魚說:“過去先君用他而不能善始善終,成為諸侯的笑話,現在用他假使又不能善始善終,不是又被諸侯恥笑了嗎?”康子說:“那麼召誰來輔政呢?”公子魚說:“應該召冉求(孔子的弟子)。”冉求將去季康子處,孔子勉勵他說:“魯國召你回去,將大用你嗬!”子貢知道孔子想回魯國,即告誡冉求說:如果季康子信任你,你就要求召回孔子吧。

冉求回去了,第二年孔子從陳國到了蔡國。又過一年,孔子又從蔡國到了葉國。葉公問他政治怎麼搞,孔子回答說,“要做到近的地方擁護你,遠的地方依附你。”葉公問子路孔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子路不說。孔子聽到後對子路說:“由嗬!你為什麼不這樣回答他:孔子的為人是學而不倦,誨人不厭,發憤忘食,樂而忘憂,不知老之將至呢?”

孔子一行回到了蔡國,在途中遇見兩個隱士長沮、桀溺,一前一後在田間耦耕。孔子叫子路去問路。長沮說:“坐在車子上的是誰?”子路說是孔丘。問:“是魯國的孔丘嗎?”回答說:“是的。”長沮說:“他懂得路途的。”桀溺又問:“你是誰?”子路說“是仲由”,問“是孔子的徒弟嗎?”回答說:“是的”。桀溺說:“天下治亂,誰能夠改變嗬!你們與其做改變人世的士,還不如做避世的士呀!”兩人繼續耕田,不再理會子路。

子路告訴了孔子,孔子很有感觸地說:“鳥獸是不能同他們合群的。如果天下有道,我還要去改變嗎!”過幾天,子路遇見一個背荷草器的老人,就說:“您見到了我的老師嗎?”老人說:“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算什麼老師!”便拿起木棍除草了。子路告訴了孔子。孔子說他是隱士嗬。叫子路再去,老人已不見了。

孔子在蔡國一住三年。吳楚在陳發生戰爭。楚國聽說孔子一行正在陳蔡之間,便派人給孔子送了聘禮,按禮俗孔子將往拜禮。陳、蔡兩國的大夫們商量說:“孔子是賢人,他所評論的事都是當前諸侯國的失政,我們所推行的都不符合孔子的意見。楚是大國,現在來聘孔子,如果楚國重用了孔子,我們就危險了!”於是大夫們發動徒黨把孔子一行包圍起來。孔子一行不能脫身,連糧食供應也斷絕了。他的學生十分擔憂,想不出脫圍的辦法,而孔子卻仍然在陳蔡之間的郊野地方講課、彈琴、唱歌。

子路問:“當君子的也有窮困的時候嗎?”孔子說:“君子窮困時不改信仰,如果小人窮困就什麼都做得出來了。”孔子知道弟子們有危機感,便召見子路說:“我們所講的道理難道不對嗎?為什麼遭此危難呢?”子路說:“是不是我們沒有讓他們知曉我們的本意,人家不放行我們?”孔子說:“如果仁者一定會讓人家相信,周初怎麼會出現反對周的新政的伯夷、叔齊呢?如果使人家知曉而一定會讚同放行,商代末年怎麼會出現反對商政被剖心而死的王子比幹呢?”

孔子又問了子貢。子貢說:“夫子的道理太宏大了,所以天下不能容夫子,您減少點吧。”孔子生氣地說:“良農善於耕種而不一定收成得好,良工善做巧物而不一定能順人之意。現在我們倡導的學說有綱有紀,順乎道理,而卻不能被容納。今天你不堅信自己的學說而卻要損益以求容納,你的誌氣太短淺了!”

孔子又問顏回,顏回說:“夫子的道理太宏大,所以天下不能容。然而,夫子努力推廣實行,別人不容何損於我,別人不容更顯示出君子的本色。我們有學問而不修治宣傳,是我們的不足;我們已修治宣傳了而不被實行,是當政者的不足。不容有什麼關係,不容才見得我們是君子呢!”孔子高興地說:“好呀顏氏之子,我和你的誌向是相同的。”孔子派子貢出使楚國,楚昭王出動軍隊迎接孔子,孔子一行擺脫了陳蔡之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