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河流的彼岸(1 / 3)

夕陽漸沉,淩唯禁不住歎了口氣。

“你最喜歡一周的星期幾呀?”

“那肯定是周末吧。”淩唯笑了笑,“那個把星期天定在最先的人真是太聰明了,好的盼頭放在最先,也許就會讓人產生一種接下來6天都會像第一天那麼好的錯覺吧。”

“是呀,就像這夕陽,世界上第一隻有腦子的動物看到天自明而暗肯定以為世界末日要來了吧。”女孩笑了笑,“白天那麼坦蕩,誰會相信夜幕會降臨呢?”

“北極熊或者企鵝有幾天是不相信的。”

“哈哈哈哈哈哈。”女孩笑著倒在了草地上。

最後一縷光隨著清風帶著餘溫散去,女孩似乎睡著了,淩唯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手上的銀鈴叮當響。

叫醒她?哦不算了,她起床氣賊大,還是回去幫她拿點蓋的東西吧。

等到淩唯返回的時候,草地空空,隱約飄飛著幾隻螢火蟲。

旁邊被鏽蝕的神獸傻乎乎地噴著水,水聲寂寞而單調。

天空和大地都像被潑了墨一樣。

讓人也堅信不起晨曦的到來。

·

“呼叫前線,狀況如何。”淩唯神色凝重。

“目標正向大道靠近,人數不多,突擊可行。”夏文奏說。

夏文藏在天杏主幹道的綠化帶裏,其餘4人分散在主幹道的東南西北。

七八點鍾已經算是特別早了,人煙稀少,太陽光灼得晃眼,街道上模糊地站著一個影子。

隱約還看見他有卷毛。

“3。”淩唯呼出粗氣。

“2。”李栗擼起袖子。

“1!”唐霖皓和陳青左右狂奔,向中間夾擊。

“姨媽大。”夏文踏碎層層枝幹,一記虎撲,又一記鎖喉,掐的卷毛小動彈不得。

包括淩唯在內的四人遲遲趕來補刀,在他屁股上留下了不少鞋印。

“還跑不跑?”夏文毫不留情地拍著楊喆然的背。

“錯了錯了哥!不敢了!”楊喆然叫苦道。

聽到這夏文才鬆了鬆手,拍拍身上的灰,又拍去楊喆然身上的灰,伸出手。

“哎喲,謝了。”楊喆然說,“動動你們的腦子好不好,我要真想跑還會趕回來讓你們打?”

夏文奏鬆手,楊喆然頭在熱氣騰騰的柏油路上響亮地“嘭”了一聲。

“哇,不帶你們這樣的。”楊喆然哭喪著,“我的言外之意就是我回來是出於本心的啊。”

“嗯,回來就好,別再亂跑了。”淩唯遞出一隻手。

楊喆然笑了,伸手向前握了握,兩人手中似乎還殘留著及其熟悉的熱平衡後的溫暖。

“我回來了。”

·

“你幹嘛老看著我。”楊喆然不解地問。

“撇去那你錯了之外,其他的話都是在放狗屁。”淩唯說,“我還不懂你什麼人,想幹什麼事會是區區幾片錄像阻止的了的?”

“你居然不信我。”楊喆然掉下幾滴眼淚,“我真的被你們感動了。”

淩唯囫圇吞下一口蛋羹,滾燙著鮮紅椒絲的辣勁兒直衝腦門,淩唯潺潺地流下淚來。

“我也被你願意回來的真情打動了。”淩唯抹抹淚滴,“狗屎啊,你到底講不講。”

“講,飯還是得讓我吃一口的吧,這幾天真的搞死我了快。”楊喆然說道。

兩人現在在市中心f座的“寶莊”餐飲店,經過上次初來乍到的慘痛經曆,淩唯特地去調查了附近最受歡迎的餐館。

果不其然,一進門清一色的白色工作服立刻讓淩唯找到了家的感覺。

店很雅致,天花板纏繞著藤蔓,空氣中彌漫著馥鬱的花香。

楊喆然深吸一口氣:“在我說事兒之前,我想問一個問題。”

“什麼?”

“那段錄像是你獨立拍攝的麼?”

“什麼意思?”

“有在別人的幫助下進行麼?”

“為什麼問這個?”

“從我離開到你跑遍全市去找那些人給我錄像的時間來看。應該不是獨立拍攝的吧。”楊喆然說,“誰幫助的?”

“呃,這個……”

“劉曦文是吧。”楊喆然猜道。

“哪裏的事兒……”

“你別跟我狡辯啊,最後她自己都把自己錄進去了,諾,身後那片地兒還有她的摩托,上次山林區的戰場我見到過。”

“哎不是,是她又怎麼了,這麼較真幹嘛。”淩唯維護道,“能力錄下來這份禮物還得多虧她。”

“我有些懷疑。”楊喆然忽然神色凝重,“你聽我說完,事情遠遠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嗯,你繼續。”

“其實我之所以留下,是因為出了點變故,我所搭乘的那次航班的飛機,被人用巨款買下來了除此之外還有一筆豐厚的賠償金。”

“多少?”

“飛機票價的五十倍。”楊喆然說,“差不多有十幾萬塊了吧。”

“臥槽,這種好事兒為什麼我碰不到。”

“安靜,我是那種缺錢的人嗎?我當即把支票甩那個分頭四眼仔負責人臉上。整個航班就我鬧事兒,因為他們都是出家旅行的,有這補償誰不願意啊?我鬧騰鬧騰,結果就被保安攆走了。”

“那支票呢?”

“負責人身上吧,哎你這人,怎麼總關注點跟事件無關的事情。”楊喆然哼哼,“這件事很有意思,居然有人有如此了得的財力。我立馬動身去網吧和幾個朋友一起黑了那家航班公司的交易記錄以及通話記錄。結果發現落款的人是一個姓劉名康杏的41歲的男子。”

“然後你就懷疑劉曦文跟他有關係?也許隻是碰巧姓劉呢?”

“巧的是劉康杏就是天杏公司的老總。”楊喆然說,“我隱約感覺他破費如此財力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我搭乘此次航班。”

楊喆然啜飲一口湯,砸吧砸吧嘴說道:“假設他們倆認識,劉曦文從你那兒了解到航班號,叫劉康杏把飛機買下來,然後阻止我這次行動,這樣一來就解釋通了。”

“慢著慢著,那這樣一來不就是說明他們知道你這次行動的目的?他們預知未來?”

“你不是說你以前似乎認識劉曦文麼,這樣一來她很可疑。我們再次假設她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我出逃一事兒不讓別人來抓,而是靠你不三不四的非常規手段,你不覺得很可疑?她洋裝巧合地出現在我家門口,遇上了火急火燎的你,然後不計報酬地幫你一把。這種事情太可笑了。”

過了一會兒,楊喆然又說:“她很聰明,假設她知道我有很強的反偵查能力,能夠甩掉很多專業人士,所以一開始就沒在調動人員上浪費時間。”

“也就是說,也許這個辦法她在未來用過一次?知道行不通就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大概如此。所以她為了保險,幹脆也聯係那個劉康杏把飛機買下來。”

“請等一下,你去東南亞是為了拚命,他們阻止你豈不是救了你一命。”

“你就這麼確定我一定會死?對我這麼不自信。”

“我操,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的意思是如果,這次去東南亞,活下來的人是我,會怎麼樣?”

“這樣一來天杏真正要救的人其實是柯方雲?”

“假設這次去,我把她殺了,影響了天杏整個未來,那他們不得重視?”

是啊,楊喆然提交的請假申請是要去東南亞看自己定居在那兒生病的三嬸,這樣的事兒至於大動幹戈?

“柯方雲的計劃非常可怕,以至於我現在很懷疑天杏。”楊喆然說,“當然以上都是我的猜測,你也可以不用信的。”

“別,我也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那能不能幫我辦一件事?”楊喆然激動萬分,突然星星眼。

“你先說什麼事。”

“調查劉曦文。”

“噗。”淩唯差點把飯噴出來,“就我?人家也不是傻子,突然接近人家人家再怎麼想也會警覺吧。”

“我也不是傻子,有我這個情感一哥助你一臂之力還慌把不到妹子?”

楊喆然的話再次令淩唯震驚了:“你tm還想讓我把劉曦文?人家那種戰鬥型女子,萬一把我過肩摔成植物人怎麼辦?說得好聽,你自己幹嘛不去?”

“我不是還有要事兒在身嘛,你當我回來我就得閑著了?七天,七天之內我協助你調查,七天之後我會藏匿在這個城市獨自學習一些本領,到時候看你造化了,這是我的電話,有急事兒call我,我酌情回應。”

淩唯的心忽然顫了一下,原來他們都在義無反顧地前進,隻剩自己傻愣愣的什麼事也辦不成。

“慢著,劉曦文說她20歲,劉康杏41歲,假設他們是父女關係,他21歲生的崽?”

“雖然時間是有些早了,但也不排除他爸……生的早。”

“嗨,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淩唯說,“不過還是為你感到驕傲,有勇氣跟我們這幫沒啥用的人堅守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