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撫到征服
由於匈奴伊稚斜單於看到連吃幾次大敗仗,損失了不少人馬和牲畜,也想先休息一下,所以漢匈邊境也出現了一年無戰爭的和平景象。盡管有小隊匈奴人馬的騷擾,但漢匈邊境上已經不再見到大軍猛進時揚起的滾滾煙塵了。
但雙方的統治者還在暗自盤算,伊稚斜單於就是想在大漠後麵養精蓄銳,而劉徹繼續鞏固舊戰場,開辟新戰場。
這是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大國崛起。
劉徹的野心伴著他每一次的勝利瘋長,每一次的失敗小長,反正怎麼都是長。
劉徹一生都在詮釋著他帝號中的武字,許多片未知的領域都隱藏著劉徹的勃勃野心。
廣征四夷,教通四海。
這句話在劉徹心中喊了一千遍、一萬遍。
南越是劉徹此時的目標。
早在秦始皇統一天下的時候,就在南越地區設置桂林、南海、象郡幾個行政區了,並且那個時候已經有秦國的人和越人雜居的現象了,兩個民族人民相處得還算融洽,兩族人民的文化也在急劇融合。
到了秦二世的時候,南海尉任囂見二世昏庸、中原大亂,本想統領百越,獨霸一方,但可惜的是心長命不長,病魔纏身,他也知道將不久於人世,就召來了手下心腹龍川(今廣東惠州)縣令趙佗。
臨死的人的煽情本領那基本上都不是蓋的。
任囂拉著趙佗的手對他說:“這個秦老二比他老子還暴虐無道,天下人都非常痛恨他。聽說陳勝、吳廣起兵之後,又有項羽和劉邦的爭奪,中原一片混亂,不知何時才得太平。番禺有山有水,地勢險要,南海郡東西有幾千裏,您也別嫌小,就別跟著摻和中原那碼子事情了,就在南海安安生生建立一個國家吧。我這病恐怕是不行了,一切就全都靠你了。”
這些話說完,任囂確實是沒有甩胳膊就過去了,在臨死之前,他還偽造一道詔書,詐稱秦二世封趙佗接替他的南海尉一職。
任囂這假證辦得是非常重要的,也就是這麼一個假的詔書增添了趙佗的勇氣。
趙佗本來就是中原人(今河北正定南)。任囂一死,趙佗正式繼任,並立即移送檄文到橫浦(今廣東北江東源湞水)、陽山(今廣東陽山)、湟谿關(今廣東英德南)這幾處的秦朝守吏說:“反叛的盜匪們很快就要攻打過來了,馬上斷絕與中原的道路,在關卡聚兵自守。”
也正是這道命令讓南越和中原地區因此斷絕了聯係。
趙佗又逐步地采用各種手段誅殺秦朝在南海郡設置的長吏,全部換上自己的親黨心腹,把握住了南海郡的軍事、行政和經濟等方麵的大權。
這南越還似乎真的成了真空地帶。
秦朝滅亡之後,這有名無實的東西連最後的名都沒有了,趙佗更加有恃無恐,他用手下的兵力在南方發起了兼並戰爭,桂林和象郡也成了他的勢力範圍。趙佗統一了南方,割據固守,自立為南越武王。
到了高祖十一年(公元前196年),那個時候的劉邦隻是一心為了統一中原,南越的事情他才沒有時間打理。
最後隻好先采取容忍的態度,派遣使臣陸賈帶著詔書、南越王印和豐厚的禮物去招撫趙佗。讓他團結百越,不為南邊患害。
這趙佗也是給點兒陽光就燦爛了,劉邦這種默許式的態度讓趙佗心滿意足,就連打扮也換成了越族人的服飾。他左袒梳髻,傲慢地讓陸賈進來相見。
陸賈剛到南越,趙佗的態度就傲慢無禮,一般的人見了這種場麵也就是一種反應,你抬我也抬,你擺我也擺。
可惜陸賈不是一般人。
他非但沒有生氣,而且搬出一堆大道理對趙佗說:“您本身也是個中原人,根在中原啊。親戚、兄弟的墳墓都在真定呢。可如今您看看您做了什麼,您竟然背叛父母的國家,忘記骨肉之情,放棄了中原的服飾,想對抗大漢天子而成為父母之邦的敵人,這樣必將大禍臨頭。漢朝聽說您在南越自立為王,本來要發兵征伐,因為不願連累百姓,所以特意讓我送來南越王印,正式立您為南越王。大王就應用臣下的禮節來迎接皇上的詔書。如果大王抗拒皇上,不服從朝廷,那麼皇上一定先掘了您的祖墳,滅您的宗族;到時候隻要派一個副將率十萬人馬來問罪,踏平南越隻是翻翻手那樣容易。”
趙佗聽了陸賈的一席話,立刻就感覺說的很有道理,就向陸賈道歉說:“我在這個蠻夷之地住了很長時間了,一時間忽略了中原的禮節,確實不妥、確實不妥啊。”
自此,趙佗恭敬地接過南越王印,做了漢朝的臣下,奉守漢朝約法。也就是從這以後,趙佗做了漢朝的南越王,雖然與中原的來往很少,但南方邊境也還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