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青春獻給你
平陽府中的邂逅讓劉徹得到兩個人,一個是愛妾衛子夫,另一個就是我們今天的主人公——衛青。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
當劉徹心似浮雲地想著幹掉匈奴的時候,劉徹的深宮中早已是物是人非。
田蚡用間接手段害死了竇嬰,但是他卻早已沒有勝利者的姿態,田蚡雖然身居高位,但他早已失去了他頂頭上司的器重,他比誰都清楚,他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完全是拜他姐姐所賜。
竇嬰死後的幾個月,田蚡突然得了一種奇怪的病,一個勁兒地喊“認罪”。沒過多久,他就死了。
這個人的死是完全自動化的,是被自己嚇死的。
這個田蚡這麼有錢卻不找個心理醫生。
這樣的結局讓人匪夷所思,我們隻當是對凶手的懲戒吧。
公元前130年,劉徹的後宮發生了一件大事,也正是這件事,讓劉徹身邊的女人重新排序。
玉翡、珠釵、霓裳,觸目皆是一身皇室的榮華,這個人就是劉徹當年許諾金屋的皇後阿嬌,事隔多年,阿嬌已經擁有了遠遠多於金屋的榮華富貴,但是她一天一天地失去劉徹。
劉徹大呼,朕想和誰處誰也擋不住。
劉徹恩寵衛子夫久久讓正牌老婆阿嬌無法釋懷,終於,阿嬌積怨爆發竟然用巫師整蠱這一套詛咒衛子夫。阿嬌哪料,這陰毒的咒語沒有在衛子夫身上靈驗,卻終究害了自己。
“巫蠱”在自詡為正大光明的皇宮之中是大忌。漢代的法律更是對巫蠱規定了嚴厲的懲罰。如果某個人家裏飼養的蠱蟲已經成形並且致人死亡,那這個人要處以極刑,他的家人也必須流放三千裏。
但是巫蠱因為操作簡便,隱蔽性強,被懷疑者百口難辯。所以巫蠱一直是栽贓陷害對手的必備良招。巫蠱的最強的力量並不是他詛咒的本身,而是陷害的本身。綜觀曆史,死在巫蠱名下的人不計其數。
元光五年,二十七歲的劉徹以“巫蠱”罪名頒下詔書:“皇後失序,惑於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璽綬,罷退居長門宮。”自此,劉徹把陳阿嬌幽禁在長門宮內,雖然待遇上依舊是皇後級別,但是其中的感情早已不在。沒過幾年,阿嬌就因病去世了。
如果是一個聰明女人的話,阿嬌該釋懷。
人們經常把這件事情渲染成愛情悲劇,劉徹也被塑造成一個忘記諾言的絕情帝王。
我卻不這麼認為,是人們的想象慣性非要讓僅有幾歲的劉徹背上金屋諾言的重量。
皇帝是不用為愛情負責的,因為皇宮之中本沒有愛情,至少沒有真正的愛情。
這些並不是愛情和婚姻的冷笑話,這些是皇宮真正的顏色。說劉徹和阿嬌之間愛情散盡,不如說是劉徹在告別和疏遠一些東西,這些東西就是外戚。
讓我們回頭看看武帝劉徹這一路走來的印記。
在劉徹心中,有兩樣東西是久久讓他無法釋懷的。
其一是匈奴之恨,它讓大漢背上了用女人換取安定的懦名。
其二是外戚之恥,當年,劉徹雖然坐上帝位,但是皇宮中這幾個有權勢的女人,舉手投足間全是傲慢,劉徹得不到一點兒實質上的尊重,因為他知道,他能當上這個皇帝是因為外戚(妻子陳阿嬌、姑母兼嶽母館陶長公主),而他險失帝位也是因為外戚(竇太皇太後和竇氏家族),最終能保住皇位還是因為外戚勢力的手下留情。
這一切的一切對於一個誌向高遠,心性激烈的年輕帝王來說,則是一種銘心刻骨的恥辱。
自此,皇帝新寵衛子夫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愛屋及烏,他的弟弟衛青也得到了劉徹的青睞,但之後的事情,如果一味地把衛青和衛子夫扯上關係,這是對衛青的侮辱。
來到宮中,衛青最先學會的就是審時度勢,他看見了太多外戚淒慘的謝幕。
在接下來的自選動作中,在外戚和能臣之中,衛青選擇了難度係數高的能臣。他深知,做外戚風光的隻是一時,隻有做能臣,才能擁有真正奪不走、搶不去的榮譽。
公元前129年,匈奴統治者發動了一次大規模的入侵中原戰爭。匈奴兵一路燒殺搶掠,囂張無比。匈奴騎兵的先頭部隊甚至攻到了上穀地區(今天山西省的北部)。
匈奴來了,劉徹一血前恥的機會來了。
漢軍和匈奴的戰鬥、漢朝幾代人的仇恨,我劉徹都要把它刻在士兵的長矛上。
複仇,是所有人。
匈奴也是人,長矛進去,身上也是個窟窿,我們談不攏就拉開幹一架吧,事實上,我們之間根本沒有可談的,這一句話,劉徹憋了好多年。
這一次劉徹做了他蟄伏以來的最大動作,他召集高級將領開會,下令立即予以反擊。劉徹親自部署了作戰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