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才說?嗬,那你呢,你關心過她什麼,你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去哪裏,家裏什麼事都丟給我一個人做!現在倒好了,反倒還怪我?”
很快,父母都激烈地爭吵了,允韓心裏憋著惡氣,看著父母爭執不下,沒有做任何解釋,她又氣,又恨,可又有抱負的快感。
“是,我就是早戀了,我就是喜歡他,那又怎麼樣,你們管得著嗎?”允韓將心中的惡氣吼出來,用力放下杯子,任牛奶濺得到處都是,衝回到自己的臥室,摔上房門。
允韓的父母感到太過於吃驚,太意外,很快兩人從吃驚中回來,再次指責對方。臥室內,允韓坐在地上,靠著門,淚流滿麵,臥室外,是父母激烈的爭吵。一直暗藏在和睦家庭表麵下的矛盾,隻是經過一個小小的本子,全都浮出水麵。可是,無論允韓,還是父母,他們的做法除了傷到對方,更多的,就是傷到自己,誰也逃不過。
學校沒有給學生和他們家長太多的考慮時間,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完成最好的選擇,有的學生不假思索,也不看重,他們未來的道路軌跡太清晰,沒有過多考慮的必要,在班長把申請表發下來時立即就填滿上交,有的學生很慎重,認真而小心地把表格卡在書裏,連壓痕都舍不得留下,大部分的學生拿到表時都發表者各種感歎,對於這種命運在自己手中的攢著的時候,真的不多,大家都盡力做到不反悔,這個時候的孩子,盡管還有些青春期留下的叛逆的尾巴,有了些自己的想法,不過大多數都由自己的父母決定,在有意無意中,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到現在。可是這個表給他們一種小小的決定人生大事的感覺,他們有些激動,有些茫然,盡管他們不知道這張表的所帶來影響可能真的不是很大。
班長是個在大人眼中品學兼優的好孩子,他是個男生,叫陳中,臉上帶著的眼鏡比啤酒瓶的底部還厚,眼睛又黑又小,一天至少有一半的時間都奉獻給了學生神聖的任務,一有機會就往老師辦公室裏跑,沒機會都要創造點機會,恨不得直接搬到老師的辦公室裏住下,現在,他正在講台上義憤填膺地將這張表格,準確得說是這張紙的重要性,從他讀書的那一刻起的光輝曆史一直講到他對未來規劃的宏偉藍圖,盡管他的任務隻是講講這張表格的填寫時候需要注意的情況。
允韓聽得百般無聊,昨天又和父母吵了一架,哭了一晚,眼睛還有點紅腫,頭也是一陣一陣得疼,心煩意亂,將申請表揉成一團,扔在書桌抽屜裏,趴在桌上,臉埋在手臂上,不做理會。
冬季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來了,早晨天亮得晚,夜晚來得早,即使沒有下雨,也是又冷又濕的,好像世上都失去了顏色,允韓忽然發現,她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太陽了,白天即使天亮,也僅僅隻是讓人可以不用借助現代照明工具就看到東西,沒有金色,沒有光明。
她很喜歡陽光透過窗外照在她的課桌上的畫上的時候,那柔和的光線,將每一筆都照得那麼明晰,好像賦予了她的畫的靈魂。
周五的晚上是沒有晚自習的安排的,大部分的學生就像放出宮的宮女一樣,開開心心地出校,好好地享受自己的夜生活。
允韓沒有過於要好的朋友,與其說是性格問題,倒不如說更多的有時間問題,小時候就這樣,上課的時候她不說話,下課也是一個人靜靜地做作業,她的,蕭成的,放了學後就自覺地一個人回家,即使偶有出去玩都是和父母一起走親朋好友家,確實一時無事可做的時候就在學校的圖書館裏看看書,在那裏可以遇到柳雲,不過,兩個不愛說話的孩子也不會有多少親密的交流,像那種平常的無話不說的閨蜜,可以一起分享新買的小夾子,分享剛剛吃的午飯,或是害羞地告訴閨蜜自己有了喜歡的人雲雲的小女生,對她們都太遙遠。
和柳雲在一起的時候不覺得有多特別,可是現在她離開了才發現自己,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像往常一樣,一個人,靜靜地走在路上。
莫名地,有種寂寞。
抬頭望明月,淚在眼中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