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來自地獄的歎息,無惑周身幽冥之氣初時凝結為界,再而彙聚成點,再度釋放開來更以毀天
滅地之力襲向四人,四象伏魔神訣被迫中斷,四人匆忙之際唯有轉攻為守,紛紛祭出法器護體。即便如
此,四人無一不身形震蕩,心緒不寧,除秋雲道長外,其餘三人嘴角已滲出鮮血。
一招退敵,無惑借機抽身離去,孰料身後秋雲等人即刻重振旗鼓,集四人之力於邛崍掌門一身催動
四象之一的陵光一擊,是時鳳鳴九霄而不能聞,赤炎奪目而不能視,朱雀神威以鋪天蓋地之勢攻向無惑,避
無可避之下無惑唯有再現原形抗此雷霆一擊。陵光透體而爆,皓華炫目暈神,隨即一聲痛心入骨的龍吟
響徹九天,無惑隻覺神不附體痛不欲生,這一刻,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此時無惑雖已遍
體鱗傷,但生的欲望使他強提最後一口氣,在被擊飛之際化身人形借力向西方逃逸。
四人清楚無惑此時乃強弩之末,定然逃之不遠,隻需追亡便可除之,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四人中
仍分出二人追擊無惑,其餘二人留在不孤山率眾殲滅無惑餘孽。
大局已定,畢竟寡不敵眾,除少數幾位修為較高之妖趁亂得以逃離外,其餘妖精無一幸免,全軍覆
沒。
莫非今日便是我無惑命喪黃泉之祭日?無惑隻覺身體越發的不受使喚,不禁暗想道。但他不甘心,
為何人類非要置自己於死地,自己從未與人結怨,無奈己無過不知禍從何處起,若有幸得生,日後定當
百倍奉還予人。
無奈天不眷顧,無惑所逃之方向卻誤撞瀟決莊主下懷。瀟決莊主與其弟子凡幽本是匿跡於此暗查無
惑是否設有援軍,卻誤打誤撞堵其去路,見無惑一身血肉模糊狼狽不堪,怎會放其離去。
“閣下身受重傷,老夫本不應趁人之危,但正邪不兩立,老夫亦不能有負正道所托與你放行,還望
妖皇束手就擒,莫要無謂掙紮。”瀟決莊主語氣中肯道。
這瀟決莊主一言一行倒不像弄虛作假,比之其餘幾位掌門卻是多幾分君子之氣,無惑竟生盟交之心
。但此時絕非把酒言歡之際,況且敵我分明,這殊死一戰恐怕仍不可避免。
“哈哈哈哈......”無惑笑道:“瀟決莊主倒是性情中人,隻是我無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非要這
般為難我?”
“降妖伏魔,為民除害乃我正道必行之宗旨......”
還未等瀟決莊主說完,無惑打斷道:“食古不化,冥頑不靈,我無惑何時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你便
要視我為害,若閣下執意要取我性命,那便不必多言,我無惑縱是力戰而死亦不會坐以待斃任人刀俎,請賜教。”
無惑一番話卻讓瀟決莊主陷入沉思,不等他作回複,凡幽怒聲搶言道:“妖就是妖,妖就是害!我
全家皆是受妖所害被吸盡元氣至死,你身為妖中之皇誰知道你背地裏做了多少喪盡天良之事,受死吧,
無惑!”
話未說完,凡幽已抽劍相向,劍身一劃,一道淩厲劍芒以追風之勢攻向無惑。
“無知螻蟻,也敢作為。”無惑冷笑道。即便自己已身受重傷餘力無多,但也不容後生小輩放肆撒
野。
劍芒在離無惑數寸時便被一堵無形之牆擋住再難進半分,無惑反手拈住劍芒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
之身,隻是劍芒比之方才更為迅疾淩冽。正在凡幽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應付之時,瀟決莊主亦劃出一道劍
芒迎麵相抗,沒有預想的驚天轟鳴,兩道劍芒隻是平平相抵,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樣。
“小徒年少無知,還望妖皇莫要計較,請賜教。”瀟決莊主恭敬道。
“未想到莊主劍道造詣如此之高,已臻噬元之境,也罷,今日無惑即便命喪莊主之手亦不覺有何遺
憾。”
這瀟決莊主的道行,比起秋雲道長恐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無惑此時卻動了求死的念頭,並非他已心灰
意冷,實則自知己身風燭之力絕非瀟決莊主對手,再戰無非垂死掙紮,況且死於其手總比死於秋雲那卑
鄙小人之手要好過萬分。作此決定下,無惑便閉目養神,想那不孤山是否有幸免者能逃出生天,想那塵
風應早已率眾妖避入萬妖穀得保周全。
瀟決莊主見無惑此舉心頭亦別是一番道不明的滋味,略一躊躇後,終究還是痛下決心揮出一道柔和
似水波的劍氣向無惑心頭劃去,一切就此結束了嗎?瀟決莊主開始懷疑自己所為究竟是對是錯。
不,仍未結束,隻見那道如死神悠閑步伐的劍氣似是被風吹散般消失無影,隨而無惑隻覺一縷清風
拂麵而至,彷如洗盡一世鉛華,春回大地,身上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施此浴風療傷之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