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巴爾紮克作品精選(8)(2 / 3)

“不要再說了,先生,我不想聽了。你會讓我懷疑自己的,這個時候我隻接受感情的指引。”

“孩子,隨便你!我以為你是個好漢,我不再和你繞圈子,隻是最後對你說一下,”他盯著大學生,“我向你交出了我的秘密。”

“你的計劃我是不接受的,當然我會忘記它的。“說得不錯,聽了你這句話,我非常愉快,難道不是這樣的嗎?如果是別人,他就不會如此體貼入微了,我的心意你不要忘了,我給你半個月的期限,要麼幹,要麼不幹。”

看著伏脫冷把手杖夾在腋下,平靜地離去了,拉斯蒂涅不由自主地心想:“真是一個呆板的家夥,特·鮑賽昂夫人很文雅地對我說的話被他不加掩飾地說了出來。他用如鋼般的鋒利的爪子撕碎了我的心,我為什麼要登門拜訪特·紐沁根夫人呢?我剛有這個念頭,他便猜得分毫不差。這個土匪對我說的幾句關於品德的話遠遠超過了許多人告訴我的東西。要是品德禁止作出讓步,難道我不是偷了我妹妹的錢?

他把錢袋扔在桌子上,坐了下來,想入非非。

“忠於品德,即做一個高尚的殉道者。哼!無人不相信品德,然而誰是高尚的人呢?人們喜歡自由,然而自由的人們又在何處呢?我的青春如同萬裏無雲的碧空,然而渴望富貴,不就是打定主意說假話,跪倒在地,爬行,拍馬屁,弄虛作假嗎?不就是樂意聽從那些說假話,下過跪,在地上爬過的人麼?要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必須先為他們效勞。呸,不可如此。我要老老實實,一清二白地學習,不分日夜地學習,依靠能力來發財致富,這是獲得富貴最緩慢的路,但是我都會心地坦然地睡覺。白壁且一塵不染,如同百合一般純潔,以後回首往事時,難道不是一件挺美的事情嗎?我和生活,正如一個小夥子和她那未過門的妻子一樣,十分新鮮,然而伏脫冷卻讓我看到了結婚十年後的情況。見鬼!我越思考越糊裏糊塗的,還是不想任何事情,接受感情的指引吧!”

歐也納的幻想被胖子西爾維的嗓音趕跑了,她說裁縫來公寓了。歐也納提了兩個錢袋,麵對著裁縫,他倒挺喜歡這種情形。試了晚禮服後,他又把白天穿的新衣試了一下,他頓時與以前判若兩人了。

他心中尋思:“我還擔心不及特·脫拉伊?這紳士的派頭不是一樣的嗎?”

“先生,”高老頭來到了歐也納的臥室裏,說道,“你是向我打聽特·紐沁根夫人去哪兒交際嗎?”

“沒錯。”

“下個周一,她將出席特·加裏裏阿諾元帥舉辦的舞會。如果你可以去的話,請你回來後對我說一下,她們姐妹倆是否玩得十分開心,穿著什麼衣服,總而言之,你要詳細地講述給我聽聽。”

“你咋知道此事?”歐也納請高老頭在火爐邊坐下,同道。……

《幻滅》

1、故事梗概

藝術寶庫裏,又增添了一件光彩奪目的珍品。

被馬克思稱為“巴爾紮克的著名小說”的《幻滅》由三部小說組成:第一部曾以《幻滅》為題,於一八三七年由威爾代書屋出版;第二部《外省大人物在巴黎》,於一八三九年由蘇弗蘭書屋出版;第三部《夏娃與大衛》於一八四三年出版。同年菲納書屋出版《人間喜劇》第八卷,以《幻滅》為總標題,將上述三部小說合為一體,稱《幻滅》三部曲。第一部標題改為《兩個詩人》,第三部的標題改為《發明家的苦難》,同時在首卷增添了給雨果的獻辭。

小說第一部《兩個詩人》寫的是外省小城安古蘭末的青年呂西安和大衛的故事。兩人是一對同窗好友,都屬有誌之士,但性格迥然不同。大衛經營著一處從父親手裏盤下的印刷所,專注於發明創造。呂西安則希望依靠他的詩獲得名聲,與一位名媛貴婦私奔巴黎。第二部《外省大人物在巴黎》寫了呂西安在巴黎的經曆。巴黎與外省完全是兩回事,呂西安來到巴黎後,遭到了巴日東太太的拋棄。接著與“小團體”的接觸,使他得到了正直的年輕人的熱情幫助。他為自由黨報刊撰寫稿件,筆鋒犀利的文章引起了貴族社會的不安。貴族集團利用他的虛榮心,向他投下誘餌,他又一頭紮進保王黨的懷抱。他昧著良心寫出一篇攻擊好朋友的文章,這使他與自由黨人之間產生了不可解決的矛盾。最後貴族保王黨人看到他已失去往日的威風,也將他一腳踢出門外。呂西安的美好幻想變成了泡影,他一文不名,隻得落荒而逃。臨行前不得不假借其妹夫大衛的名義簽署三張期票,才勉強了結債務。第三部《發明家的苦難》寫大衛的遭遇。呂西安的三張期票,給大衛帶來了滅頂之災。安古蘭末地區的印刷業主戈安特兄弟一心想吞並大衛的印刷廠,並覬覦著大衛的新紙張發明權。為此,他們早就勾結訴訟代理人,收買大衛手下的工人,隻等下手的有利時機。呂西安的期票一出,他們就抓住不放,最後將大衛投進監獄。呂西安羞愧於給家庭帶來的苦難,絕望於自己坎坷的命運和茫然的前途,給妹妹留下遺書,逃出有些勇氣才敢在同一戲院露麵,那時他們會聽到咬牙切齒的挑戰,惡狠狠的眼睛賽過子彈上膛的手槍,一點兒火星就好挑起一場惡鬥。……這仇恨可以使你對國民議會的斷頭台有所了解。”老奸巨滑的文痞拿當之流,善於在黨爭中尋找間隙,左右逢源,遊刃有餘。而呂西安雖然野心勃勃,但經驗不足,招致身敗名裂。呂西安代表了當時一部分尋找出路,懷財不遇的小資產階級青年,他們受著社會風氣的腐化,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通過呂西安在巴黎由紅得發紫的名角,到身無分文,走投無路的喪家犬的經曆,作者對卑鄙無恥的黨派鬥爭和黑暗的社會現實提出了尖銳的批評,指出正是“複辟政府把青年人逼上了腐化墮落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