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番外 心路曆程之邂逅(1 / 2)

由北向南,一路所向披靡,我們興奮級了,沒有比橫掃昏君的江山更得意的事,也沒有比橫掃他江山時,我親任元帥那樣值得一生回味。我是安朝,一個普普通通官宦人家的子孫,可今天,我騎駿馬,率軍兵,殺入皇城,我們像傾巢而出的黃蜂,光是氣勢,足以殺昏君十次!

老遠我就看見了安定門,由此進,禁宮自可長驅直入。我揮手,大軍搖旗呐喊,不堪一擊的守衛被我們擊得四逃,我在馬上看著這一切,不禁連聲大笑:“衝,衝進去!什麼都是你們的!”頓時受到了響應,我的追隨者臉上散發出興奮的光,比殺人還要興奮的光。

立功,珠寶,女人,這座皇宮,什麼都能給你。

“活捉昏君者,封侯爵,賞千金!”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回蕩在殿閣,充盈的感覺遍布全身。揮鞭,響亮地一聲,我不理會那些搶奪者,縱馬馳騁在漢白玉鋪就的地麵上,老實說,感覺並不好,到處是台階和花木,極惹人煩,正當此時,有人稟報:“太子殿下,昏君自盡,此乃頭顱!”

我勒馬,心情突然跌入穀底:“皇後呢?玉璽呢?”

沒有,通通沒有,我抽了那人一馬鞭,廢物,都是廢物!

“殿下,抓到兩個女人。”我的副將提著兩個狼狽不堪的女人,扔在地上:“躲到床下邊,哈哈,昏君的女人也是縮頭烏龜!”

我看著癱軟的兩具軀體,心情稍微平複了些,對一個抖得不太厲害的道:“昏君已死,你說,該是不該?”

那女人指著我:“匹夫,我咒你父子坐不穩龍椅一天!”

反了,都他娘的反了,若不是副將將她一槍對穿,我會把她剁成肉泥!我怒極反笑,問另一個快抖散了的女人:“你說,該是不該?”

她叩首:“昏君無道,太子義所當為,天下稱頌。”

這女人嚇得話都說不全了,沒想到還能阿諛奉承,我笑了笑,接著問:“好是不好?”

女人的淚水仿佛夏天的暴雨,嗚咽著:“再好沒有……大,大快人心。”

我打量她:“你是昏君寵妃?”

“太子……太子饒命啊!”她像狗一樣爬到我馬下,不住叩首:“饒命啊……”

真沒骨氣,昏君的人,他的女人,除了剛才那個不怕死的,都軟得讓人想踹一腳。這女人抬起淚眼朦朧的臉龐,長而細的彎眉和粉紅的小腫嘴訴說著無依,真沒用,我立刻想起這話句,卻不知道這是我將來乃至以後最常說的——對她。

我拎起她,放到馬上,掠奪結束了,我要的並沒有得到,總要有點兒戰利品,那就要了這個吧!

我把那女人扔到軍營裏,便開始追查玉璽蹤跡,其實玉不玉璽的我絲毫不在意,關鍵是我父皇在意,仿佛不奪玉璽,不算奪了昏君的江山,他已派人追問,惟有一查到底。

說來好笑,玉璽後來居然是在井裏找到的,被人呈上來時水跡還未擦去,濕淋淋碧油油的好看。昏君死也不想讓我們如願,寧願沉了玉璽,燒了皇宮。可笑之至。人啊,你豈能不認命?

相較昏君,他的女人倒是很認命。我要了她,她一邊哭一邊順從如待宰羔羊,我越要她,她哭的越凶,卻越是順從。從她的目光中我讀到惶恐與不安,她怕我殺了她,可她不知道我不喜歡殺女人,那是一件很乏味的事,不過我不會告訴她,她一安心,我豈不頓失意趣。

我欣賞她的恐懼,道:“你糊弄我。”

她的神情立即讓我很滿意。

一開始要她,我就猜到她不是寵妃,她不懂伺候男人,可也不像宮女,一問才知道,她是青姬。管它呢,反正是昏君的女人,有這一條,我總能在她身上發掘無限樂趣。

我說她可以跟著我,她感動莫明,說謝謝。

她說謝謝,我毀了她的一切,她卻對我這凶手說謝謝。這就是人,這就是賤,賞她口飯,便有奶就是娘,什麼國仇家恨,山河破碎,通通不抵一口飯!

新朝初立,多少事等著我,閑來我就逗弄她,忙時我就將她扔在一邊,她倒也懂事,從不給我添麻煩。時日一長,忽然覺她的無聲,像許多亙古存在的東西,比如日月,河流山川,以及生活。她像生活,你隨時都會想起她,又活生生,仿佛人生中的每一次得意——她總能讓你很得意。

我不知道是不是曲意逢迎,或許是天性如此,總之我有點兒喜歡她。時而巴兒狗,時而解語花,跟她說什麼都不會覺得索然無味。她似乎懂很多,且很聰明,有時卻又笨得出奇,可見以往都是自作聰明。看她自作聰明和看戲一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