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鳳儀宮的大殿燃起了明燭,回廊下也掛上了五彩的宮燈。
景素給喬言的手上了藥,解釋了今天為什麼要這麼做之後,他便立刻展露歡顏。
瘟疫已經蔓延到京城,大臣們上朝之前都是先淨手消毒才讓進殿,宮中各處都充斥著艾草的味道,景素因為身子弱,鳳儀宮熏的艾草便比別處還多,一天到晚的熏的她頭都暈了。
再過兩日就是喬言的生辰,雖然一切已經布置妥當,但她還是生出一絲不安,但唯一讓她高興的是秦清的父親已經重新派人與自己聯絡,並還在繼續尋找秦清,如今滄國景素做的了主,安排人進來是沒什麼問題,但眼下疫情嚴重出入宮廷的人都是經過嚴格檢查的,所以暫時將這事擱置下來。
景素將借兵漓國的事情與眾臣商議之後,便點齊人馬前往漓國,此事是還處於暗中進行的階段,景素令所有人嚴格保密,一旦走漏消息讓謝家的人知道,說不定漓國的太子死的更快。
可消息還是不脛而走,就在喬言生辰的這日早晨。
宋約在奏折中寫道,謝家已經知道滄國借兵的事情,派出不少人馬在官道上阻截。
但還沒等景素回應,就傳回消息說謝家將滄國派出的人馬打敗,傷亡慘重。
宮中能用的隻有禁衛軍了,剩餘的軍隊除了前往漓國的,就是派往各城的,景素召宋約進宮。
“哀家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這身邊又沒有人手,萬一真的出了事可怎麼辦。”
“太後請放心,各城的瘟疫已經減緩不少,百姓的情緒也趨於穩定,軍隊已經陸續的在回京的路上。”
“那還需要多久啊。”
“明日應該就會有第一批軍隊先回來了。”
“左丞沒覺得今天會發生什麼嗎?”
“微臣沒有覺察出不妥,今日是皇上的生辰,宮中還有禁軍護衛,太後切莫擔心。”
“好,那便聽左丞你的,你先回宴席吧。”
這是喬言登基之後的第一個生辰,再加上各地的疫情已經穩定好轉,宴席的氣氛熱鬧而融洽。
“恭祝皇上福壽齊天,江山永固。”
喬言臉上溢滿了笑意,他一抬手“眾卿平身。”
景素對喬言的成長很是欣慰。
而喬言在收到景素親手做的皮影還哭了一鼻子,說是要一輩子都好好保存,想到此處,景素不由自主的揚起了嘴角。
席間觥籌交錯,絲竹盈盈,歌舞載載。
殿中央的舞娘霓裳飛舞,光華奪目,在舞步及至玉階上的刹那間騰空躍起,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直刺喬言而來。
喬言嚇得已經不會動彈,手中才端起的茶杯‘嘭’的砸在地上,摔成幾瓣,門外忽然就闖進來一隊手拿長槍的士兵,這時宋約突然挺身而出,擋在喬言的麵前,那劍貫胸而入,登時宋約的官府就變得血紅,所有人都傻了,那個偽裝成舞娘的刺客,見此情形,便一轉劍鋒,抹了脖子。
“宣太醫來。”落雨跑了出去。
景素的眉頭擰了起來,有些生氣,但更多的是不甘,她看著倒在地上的宋約,心裏再想,老狐狸早晚還有抓你把柄的機會。
進來的是棋原的手下,馬維馬副將,也是景素安排留下的人,剛才喬言不小心摔的茶杯正好是行動的暗號,她要抓的目標便是宋約,可宋約太過狡詐,他用自己的身體生生的受了一劍,景素又沒有確鑿的證據,現在還真是拿他一點辦法沒有,還得讓他做功臣,頭痛的緊。
太醫來了之後說是失血過多,但沒傷及要害。
景素吩咐宮人將他先安置在太醫院的偏殿。
宋約被抬走後,景素便讓他們都散了,喬言因為受了驚嚇也先讓落霜陪著回去歇息了,她看著殿內的狼藉,卻也沒有讓人收拾“你們都先出去,馬副將留下。”
景素轉身登上高坐,她歎了口氣,用手敲打金質的扶手“哀家失算了。”
馬副將這才緩過神來,趕緊跪了下來“是末將愚鈍。”
景素在黑暗中搖了搖頭,想著是從什麼時候隨宋約產生懷疑的。
那次影衛例行暗中對大臣進行暗查,這一查不要緊,竟然查到了宋約的頭上。
邱太醫喜歡小賭幾把,那次幾個影衛執行公務,正巧在街上看見被賭坊打手打出來的邱太醫,他們將這事稟告給了景素,那陣子景素中了毒,本無力管這許多,但邱太醫查出了她被人下毒,她心裏對邱太醫上了些心,讓落雨取了銀子,想暗中將債幫他還了。
但落雨回來告訴景素邱太醫欠下的數目,讓景素都吃了一驚,落雨還說邱太醫可能是被人下了套,景素便讓影衛出查那家賭坊的老板,明麵上是個不相幹的人,但影衛發現每個幾天那老板就要到城郊的一處小宅去。
影衛在那蹲點,竟然發現從裏麵出來的是宋約。
這事讓景素產生了警惕,便派影衛深挖這其中的隱藏的貓膩。
最後查出宋約設計讓邱太醫傾家蕩產,然後為他做事,所做之事就是在景素的藥裏家雪蓮,然後嫁禍給張子桓,那時張子桓已經被通緝,宋約利用景素這樣的心理,自然的將矛頭對準了張子桓,而他自始至終都為露過麵,邱太醫那次之後也學乖了,幸而宋約也沒再讓他做什麼,兩件毫不相幹的事情,任誰也是牽扯不到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