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辜負了她的真心,他也利用了她的真心。
“小燦!”終於,在禮堂後的花園處,他拉住了她的手臂。
“放開我!”她掙紮不已,“你太可惡了、太可惡了!”
“是!”他牢牢扣住她的手腕,“我過分!我承認!”
男人的認罪反倒讓她無言,她淒楚地抖著唇瓣,兩痕清淚止也止不住地徐徐而流。
“我不敢挑明地拒絕你,我隻能暗示地拒絕你,我……”
“別說了、別說了……”為什麼還要來傷她,這些日子她到底算什麼啊?剛剛還傻乎乎地暗喜自己有機會,原來人家早就把她看的通透!“我已經當了這麼久的小醜,夠慘了,你不要說了……”
小醜?易辛有些沉痛地看著她,他又何嚐不是小醜?
“對不起。”他追出來,並不隻是要說這一句,可是此時此刻,他卻隻能想到這一句,“對不起……”
小燦哭著搖頭,她不要!她不要他說對不起!
對不起是什麼意思?
是要再次地拒絕她……
“你不要說了……,我懂。”她哀戚的聲音近乎乞求。
易辛突然覺得在這個單純的女孩麵前,自己很殘忍,可是,他又怎能在被一個女人拒絕之後,就立馬接受另一個女人的真心?更何況,今天還是他最愛的女人的婚禮!
數次的愛情錯誤讓他患得患失、小心翼翼,甚至是寧可錯殺也不敢留有萬分之一。
“小燦,你聽我說,你很好,可是……”
“我說你不要說了!”她猛地掙開他的手,“為什麼要這麼自私?為什麼要說得這麼明白?為什麼不能給我留一點點尊嚴?我恨你!恨你!”
女孩撕心裂肺地大吼之後,悲憤而逃。
幾句“恨”意早已打得易辛身心俱疲,他望著女孩落跑的白色背影,淒苦一笑,他該被恨!
“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太單純、容易激動。”身後突然傳來有些涼涼的男聲。
易辛不用回頭也知道他是誰。“我從來不知道新郎居然可以這麼閑!王皓,你都不用陪賓客的嗎?”
王皓不回答,而是自顧自話,“現在才發現,原來是你命帶桃花!把小姑娘欺負地這麼慘,愧疚了又?”
“你自己春風得意,不要在這裏耍貧,回去看好你的新娘,如果你……”
王皓不待他說完,邊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也一一回答你:第一,我會對她好、很好;第二,你沒有機會再搶走她,絕無機會!你我相鬥到今日,算是緣分一場,給你個建議,在理清自己想要什麼之前、了解對方之前,不要再輕易接受誰、或是追求誰。——兄弟,愛情難題你就在這慢慢思考,恕不奉陪!”
王皓來的快去的快,易辛信步坐在花園邊的長椅上,真的開始思考。
他想要什麼?
他想要玫玫。——可是,那已是不可能的奢望,他也不會去打擾她的幸福。
他想要負責。——可是,徐樂完全不配合。
他想安慰小燦。——可是……,她恨他!
了解女人?
盼盼他了解了,玫玫他了解了,徐樂他了解了。
可是,這些人似乎都成了過去時。
而小燦,他似乎了解,卻又不夠了解。
愛情是個千古難題,似是經過千翻巨浪的他,卻無力再去解。
……
男人的調息力,有時讓人咋舌。
在短時間的自我沉澱後,易辛算是可以帶上自若地笑意參加了一個又一個的婚禮。
繼玫玫之後,陳琦居然曝出要結婚!
丘嶽似乎是卯足了勁,一個招呼不打地獨自下海,幾個月後回來,輕輕鬆鬆地為陳琦送上了洋房、寶馬,隻是他原本白皙稍圓的臉,變得黝黑消瘦。
陳琦看著是又心疼又好笑,握著手裏的鑽戒再也沒有半分猶豫。
緊接著,像是為湊做堆一般,徐樂宣布結婚了。
這無疑是讓眾人跌破眼鏡的舉止。
婚禮舉行的地點是那個中年男人經營的pub。
地點另類,婚紗也另類。
徐樂穿得暴露、妖嬈,她早就用行為昭告世人,她不是個守婦道的好女人!
在玫玫和陳琦看來,她此舉卻有種自暴自棄的放縱意味。
“她是愛易辛的,這場另類婚姻是她對易辛的最後決絕。”玫玫看著舞台上跳勁舞的新娘好友,有些傷感,但卻讚同,“不過現在,我倒真的覺得她要真跟易辛一起,不會幸福。”
王皓緊緊她的腰,“別人的幸福,我不管,你一個人就幾乎包攬了我的全部精力。”
玫玫噘唇一笑,“甜言蜜語說太多可是會膩的。”她扭頭看向昏暗燈光下坐著的易辛,令她欣慰的是,易辛的臉上似是真心的釋懷與祝福,“或許,他從沒有愛過徐樂,所以,徐樂才會這麼堅決地拒絕。”
王皓挑眉,“或許吧。也或許,他現在還在愛著你。”說完,他小心地覷著她的反應。
“……啊?”玫玫心中一突,而後笑笑,“可是,總會淡下去的,愛了十七年的潘女人都會被淡忘,更何況我?——不過,他又究竟是為什麼要追徐樂呢?”
這個問題,她一直不明白。
“呃……”王皓眨眨眼,擁住嬌妻吞吞吐吐道,“或許,他是想要找你的好友為妻,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常常見到你!”
“真的?”有些難以置信。
王皓開始耍無賴,“我又不是他,我怎麼知道?想知道的話,你自己去問啊。”
玫玫退縮了,“這種問題我怎麼好意思去問?算了,隨他們吧,反正又沒成。”
王皓滿意地笑了,徐樂和易辛的秘密,他並不關心,他隻是不想讓玫玫的心裏再起漣漪。
婚宴狂歡到午夜。
徐樂則精疲力竭再也不支地倒在自己新婚丈夫的懷裏。
……
“正原……”徐樂躺在新婚大床上,酒精的侵蝕和四肢的疲憊讓她無病哼吟。
酒吧老板擰幹濕毛巾,輕輕擦拭嬌妻的額際,“我是不是該慶幸,你沒有叫錯名字?”
“為什麼要娶我……”
他小心翼翼地為她卸妝,“因為我愛你,也因為這次是主動提出要我娶你,我還記得你說過:如果你沒有任何路可走,或許會考慮嫁給我。那天你來了,說要嫁我,豈不是說明你已被逼絕路?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娶你!”
“你明知……你明知……”
“你愛著別的男人?”酒吧老板拋開手中的濕巾,撐在她的身側居高臨下地灼灼盯著她,“我知道他是誰,他今晚也在。你的眼神騙不了我,或許也騙不了很多人。”
徐樂苦笑,“我又不是演員……,對不起正原,雖然殘忍,我還是要說,你隻是我一時的緩兵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