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義結金蘭(2 / 3)

墨良聽著女妖交談,不經意間就已飲下去一碗,聽到這裏,張口接道:“人與妖獸原本也沒什麼不同,想來我們人族很多技巧也是從妖獸一族學來的,不說這釀酒之術,當年巧垂見狸貓乘木涉川而思造舟,嫘祖見熊羆嚼蠶繭而悟繅絲,等等這些不一而足。

妖族有張口便吃人血肉的妖怪,人族也有動輒殺人奪寶的修士,在我看來,人與妖也沒什麼不同,隻是一些人自視高貴罷了。”

女妖聽聞墨良這麼說,滿麵笑意喝了一大碗酒,讚了一句:“妙啊!我正是此意。不想你說的竟如我想的一般,我嘴拙,若是我說定然說不出這些道理!你可知我為何要與你結拜?”

墨良一愣,還不待說話,那女妖卻接著說道:“你定然以為我看上了你的煉器之術?是也不是?若你這麼想,著實是看扁了我花巫圖!”

“花於菟?你這名字倒也取得巧……”墨良聽到這裏,一口酒噴了出來,笑個不停。老虎渾身都是花紋,加上她又是女體,姓取個花字倒也還說得過去。隻是老虎又稱於菟,《左傳》曾記載楚人謂虎曰於菟。如此和在一起,這名字也算是可笑之極。就如同猿猴之屬取名叫猻猴子,牛馬之類取名叫牛大力、馬千裏之類,可笑之至。

花巫圖淡淡一笑,見墨良笑完了才開口解釋:“我這巫圖非是你口中的於菟,名字嘛,不過是走在世間的一個稱呼,便是我不叫這個名字我還是我。你說是也不是?

我這巫是上古時代能夠以舞降神的巫,圖是河圖洛書的圖。不過當時我築基成功,少不得要去人世遊曆,別人問起我便隨口起了這麼個名字。反正我是老虎修煉而成,父母自然沒有姓名,我叫什麼也無所謂。

對了,現在還不知你的姓名,我不問你便不說嗎?”

墨良聽她如此說,少不得有些傷感,想自己也是無父無母,以前流浪之時更是無名無姓,此時說起名姓,一時便想起了已經身亡的列風,心中酸苦。

隻是他年紀雖小,卻也是幹練之人,逝者已矣,便是傷心落淚又有何用?想來若是列風泉下有知,定然希望他心境開朗。想到這一節,墨良壓下心中酸楚。

“我叫墨良,自小也是無父無母,名字是師傅起的,隻是他已經仙去了。暫先不談這個,聽你剛才說起這於菟,我倒想來故事。

南贍部洲楚國的令尹名叫子文,是個私生子,自小被人拋棄,由老虎撫養大,長大後做了楚國令尹,便把當初他被老虎收養的地方取名叫豰於菟。穀者,哺乳之意也。後來他再去那裏,卻尋不到老虎的蹤影,想來定是修煉有成化體為人了,她和你一般,都是這老虎修煉成的女體,若是日後有緣遇到,你倒可以拿這個故事恭維她幾句,說不定也能指點你些修煉之法。”

花巫圖雖然平日裏大咧咧的,但是心思卻也不笨,不然如何能得天地造化,領悟那修煉之法?此時聽到墨良把話岔開,自然知道墨良定然心中苦悶,不願提那些事罷了。

當下也不多說,便挑了些她遊曆人世的見聞說了幾句,兩人又喝了幾碗酒,此時墨良已是昏昏沉沉,心中不再煩悶,加上花巫圖說些趣事妙聞,漸漸心情歡暢。

“我與你結拜,可並非看重你的煉器之術。

在山下之時,你為了救那鹿群,不惜要自己每日上山捉拿黃羊獐子來交換,此我一敬也。

後來我要領頭白鹿的筋骨煉製兵器,你不怕我看重你的煉器之術加害於你,當時便答應與我煉製一柄趁手兵器。此二敬也。

那洞中的玄陰芝想來也是天材地寶,你卻不曾暗自留下,煉製了這柄軟鞭。你若不說我也不認識什麼玄陰芝,況且以你的煉器之術,想來就算不用這玄陰這,也能煉製出兌品的兵器。此三敬也。

煉器成功後,你不提其他,先要我把那群鹿放了,此四敬也。

我也曾在人世遊曆了幾年,見到的竟是些爾虞我詐的齷齪事。你剛才與我說你與那雄鹿不過結識數日,你便能如此待它。對物尤此,況於對人?在山下時我說若你能練出趁手的兵器便與你義結金蘭,不過是句玩笑話,我畢竟是築基期的修為,你才煉氣二層,在我想來你便是為了巴結我這個築基期的妖修也要盡心去煉製。現在看來竟是我小瞧了你,這碗酒算我對你陪個不是。”

花巫圖說到這裏,舉起眼前的大碗一飲而盡。墨良此時也是微有醉意,他雖然也頗為老成,所做之事不過隨心性而為,並未想太多。但是如今被花巫圖稱讚,畢竟少年心性,心中也是有些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