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蓮靈巧避過,麵帶譏諷的笑道:“三夫人早晨吃辣椒了嗎?小姐都沒有打過我一下,就算榴蓮有什麼不是,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石水心惱羞成怒,好歹她是王府的三夫人,竟被一個丫鬟譏笑,幸好無人看見,否則她顏麵何存!
石水心的黑眸閃過一絲恨意,思忖須臾,突然又揚起了手,一巴掌打在了榴蓮的臉上,榴蓮何曾吃過這樣的虧,用寧黛的話說,吃蔥吃蒜不吃虧。
順手揚起手中的笤帚,兩人戰在一處,兩人的武功,旗鼓相當,相對來說,石水心還要勝出一籌,畢竟石家的真傳不是徒具泛泛空名。
琉菲並不在房中,天還不亮,她就撇下趙慎走了,昨天已經和卓一白約好,請他們師徒在館子裏吃早飯,然後到城外的古賢村去找一個人。
趙慎正在房中沉睡,昨晚對著琉菲的背影,整夜未眠,再加上傷痛,琉菲走之前他才睡著,二人一吵起來,他就被驚醒了,還以為琉菲在,也就懶得起身。
後來一聽不對,趕緊起身走出來嗬斥二人,石水心一看趙慎隻穿了中衣,不禁醋海翻波,眼波一轉,眼淚已經奪眶而出,疾走兩步,撲到了趙慎懷裏,抽抽噎噎的哭訴道:“師兄,我本來是給王妃請安的,孰料剛一進門,就被這丫鬟莫名其妙的好一陣毒打,師兄,你可要給我做主,……嗚……嗚……嗚……”
榴蓮並不害怕,冷聲回道:“王爺,是三夫人先打我的。我們小姐說過,如果我們被人欺負了不還手,她知道以後,會加倍打我們。”
榴蓮扔下笤帚,繞過二人,徑直進了房中,啪嗒一聲,用力關上了房門。
趙慎的脊背一僵,榴蓮肯定是知道他和琉菲所談的條件的,琉菲和丫鬟們之間的關係,更像是姐妹。
“水心,你先回去吧。”趙慎推開石水心,轉身進了房間,並沒有想請石水心進來的意思,石水心呆呆站在門口,茫然片刻,反映了過來,咬緊下唇,狠狠的瞪了木門一眼,轉身離去。
石水心在田側妃的門口徘徊片刻,終於敲響了房門。
丫鬟開了門,一見是石水心,愣了愣,趕緊行禮問安。
“側妃姐姐起來了嗎?”
“嗯,有事嗎?”內室傳來一個慵懶嫵媚的聲音。
“妹妹是來請安的。”話音未落,石水心已經掀開珠簾,盈盈走了進來。
“請安?”田側妃冷笑一聲,“你石水心何時給我請過安,怕是別有心思吧?”田側妃毫不留情的說出了真相,對石水心這個女人,她已經從頭到腳研究透了,她對自己,從來構不成威脅,因而一直都沒有把她放在眼裏。
石水心麵皮一緊,有些尷尬的說道:“姐姐,難道我們之間就沒有什麼共同話題嗎?”
田側妃一挑眉,斜睨著石水心,緩緩道:“石水心,你來我這裏是因為王妃吧?如果是,請你轉頭回去,我不會和你站在一邊。”
“姐姐,聽我說完再趕人也不遲,難道姐姐不在乎王爺昨晚睡在誰的房間嗎?”
“你不就是想告訴我,王爺昨晚睡在王妃的房間,王爺睡在哪裏,我們無權幹涉,更何況,王妃是正室,如果她不高興,王爺誰的房也不敢進。”
石水心衝口而出,“我聽說來清源城之前,王爺從來不在琉菲的房間過夜的。”
田側妃抬頭看了一眼石水心,又低下了,不緊不慢的回道:“石水心,如果你要有本事,就把你的師兄牢牢捆在身邊,如果沒有,就認命。你沒看到,自從王妃進了府,王府已經走了一位側妃,三個妾侍了嗎?怎麼?你想做下一個?”
“難道……你就不怕成為下一個嗎?”
“沒有你怕,石水心,我要去姐姐那裏了,你請便。”
田側妃起身就走,石水心尷尬的跟在她的後麵,口中低喃,“我才走了一年,就變了嗎?”
田側妃頭也不回的說道:“如果你真有魅力留住王爺的心,王爺也不會左一個右一個的娶進門了。”
清源城外,古賢村。
“卓一白,我們來古賢村做什麼?”
“我不是說了帶你見一個人嗎?”
“見誰啊,都要到了你還不說。”
“你見到他自然就會知道了。”
卓一白搖搖頭,這個琉菲,什麼都好,就是沒有耐性。
琉菲翻了一個白眼,這個人,真會搞怪!
到了一處院落門口,琉菲打量了一下院門口,竹籬笆,綠藤蘿,說不盡的雅致幽靜,站在院門口,隻覺得這個小院似乎已經與世隔絕。
卓一白敲敲門,裏麵有個蒼老的聲音應門,請他們稍等。
琉菲低聲開玩笑道:“卓一白,我還以為你帶我們來見你的紅顏知己呢?”
卓一白深深的凝視她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我隻有一個紅顏知己,隻是,不知道她有沒有把我當作知己。”
琉菲並沒有聽出他話中的意思,輕聲笑道:“原來你還真有紅顏知己,那天帶我見見好不好?”
“不好。”
“你……”
琉菲剛要發火,院門開了,琉菲定睛一看,這是一個又高又瘦的老者,花白的頭發,微黑的膚色,一件粗布長袍顯得格外肥大。
讓人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的雙眼,一個花甲年歲的老者,卻有一雙獵鷹一般銳利的眼睛,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卓一白抱拳微笑行禮:“宮伯,我們來了。”
“一白,我還以為你們今天來不了了,快進來。”
“宮伯,這就是我的兩位朋友,青音,曹非。”
二人分別行禮,老者笑嗬嗬回應著將他們請三人進了院子。
琉菲有些不明,卓一白帶她來這裏到底做什麼?這個老伯,一看就是個練家子,普通的老者,不會有這樣咄咄的眼神。
這是四間茅舍,中間最大的一間,就是正廳。
廳裏麵陳設簡陋,一張桌子,兩張椅子,靠西牆一個長條案,案上放著兩隻花瓶,裏麵插著孔雀翎。
最惹眼的是屋子裏的花,姹紫嫣紅,滿室芬芳。
老者從內室搬來兩隻方凳,請他們坐下,這才說道:“一白,這位想必就是琉玉大將軍的女兒琉菲了。”
琉菲一怔,卓一白怎麼能把自己的身份隨便告訴別人呢?
卓一白笑著點頭道:“是,琉菲宮老伯就是公孫即墨的後人宮念祖,他們後來改了姓氏,改為單姓宮。”
琉菲顧不得禮貌,站起身驚訝的問道:“您是公孫即墨的後代?真的……!”琉菲簡直不敢相信卓一白的話。
老者點點頭,眼中掠過一抹黯然,傷感的說道:“隻可惜,我們有愧先祖,到現在,已經淪為籍籍無名的普通百姓。”
“宮老伯,您的家人呢?”
宮老伯搖搖頭,眼睛裏有了一絲水汽,攥拳恨恨道:“老夫隻有一子,卻不幸慘遭殺害,凶手至今還逍遙法外。”
琉菲驚詫道:“凶手是誰?”
“凶手就是飛廬書院的院長田連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