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趕到琉菲所住的院子,一進門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田側妃,田側妃圓潤的鵝蛋臉,已經變成了青一塊,紫一塊的茄子臉,神傷華麗的裙擺上沾滿泥漬,雙眼緊閉,不知是昏過去了還是故意裝可憐。
田側妃的周圍,跪著五六個侍女,似乎在勸田側妃先起來。
趙慎一向有潔癖,尤其是對女人,如果他想去哪個女人的院子,首先會派楊順通知她一聲,意即給她時間準備沐浴更衣。
還有一點,就是他對胭脂水粉天生過敏,隻要沾染上,哪怕隻是一粒粉塵,也會打上半天噴嚏,因而他府中的女人,沒有一個敢用胭脂水粉。
趙慎重重咳了一聲,田側妃睫毛都不曾動一下,看來真是昏過去了。侍女們一看是王爺來了,趕緊行禮問安。
趙慎沉聲道:“王妃呢?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何不把側妃先扶起來。”
扶起來,他們誰敢,田側妃已經發話,除非是王爺親自來攙她起來,誰也不許動他一下,惹怒田側妃的後果,是無法想象的,他們服侍側妃娘娘日久,早已深知其中的厲害。
在趙慎的印象裏,田側妃一向溫婉大方,有禮有度,雖然妃妾眾多,他對田側妃仍然另眼相看,恩寵有加,楊側妃雖然比她早進府,但眾人對田側妃的敬畏程度,遠遠高於楊側妃。
侍女們扶起田側妃先回了院子,趙慎大踏步走進廳堂,一進門,就看到琉菲手裏拿著一個大桃子很沒有形象的在啃著。
趙慎的厭惡,頓時又增添了幾分。
“琉菲,你為何毆打田側妃,別告訴本王這是家規!”
琉菲睜大眼睛笑了笑,嚼完口中的桃子,點頭讚道:“王爺,你還真是聰明,我的確是在按照家規辦事。隻是,田側妃的傷,和我無關。”
“那是誰打的?”
“如果我說是她自己打的,王爺肯定不會相信,不過,事實的確如此。王爺不相信,可以去找秦伯和在場的家奴們問問。”
趙慎當然不相信,有誰會傻到折磨自己!更何況田側妃已經派人進了宮,現如今宮內最受寵的就是田賢妃,這件事情,如果辦不好,田賢妃一定會不依不饒。
他對政途一向沒有興趣,父王在世的時候,就曾無數次教導他,人活一世,生命何其短暫,理當好好珍惜身邊人,為了那把人人都想覬覦的椅子,毀掉至親至愛的人,實在不值得。
趙慎身後的秦伯晃了晃身子,琉菲的確沒有打田側妃,可榴蓮打了,一個丫鬟居然在三天之內打了一位側妃,一位夫人,這在王府裏,也算是驚天奇譚了。
琉菲懶洋洋的站起身說道:“王爺,我有兩件事情和你商量,第一,田側妃交上來的賬目,差了七萬五千兩銀子,要怎麼處置,王爺自己拿主意;第二,今日歸寧,爹爹見我一人回家,很不高興,所以,讓我跟王爺說一聲,今天起,琉菲要回家去住了,這裏的一切,交由我的丫鬟榴蓮和荔枝打理,還請王爺和秦伯對她們多多照拂。爹爹說,何時王爺肯上門接我,我再回府。”
琉菲緩步向外走,走到趙慎身邊時,琉菲停住腳步,淡笑道:“王爺,琉菲等你早日來接我回家。”
趙慎一把握住琉菲的臂彎,寒聲道:“且慢,田賢妃應該很快就到,這裏的事情,你先說清楚再走,還有,本王現在就告訴你第二件事的答案,想讓本王去接你,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琉菲抬起頭,嬌俏一笑,悠悠道:“王爺,田賢妃是不會來的,因為田側妃派人進宮的同時,我也派了人進宮。如果宮裏來人,隻有一種可能,禦駕親臨!”